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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朝看上去像是人去楼空,因为南垂宫很久不设朝,虽然臣子们依旧各守本分,但是猜测和无中生有总会如风过隙,大司徒将心中的恼怒和失落都装起来,年岁已高的老人像是三十几岁的壮年,忙的团团转。倒是礼部尚书温建旭有些对这位有教师之谊的老人有些心疼,闹心的事就多多担待一些,时不时与老人喝酒解闷。老人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也会说一些知心话,“应该早点让你担起担子,老是窝在礼部,屈才了。”
只是温建旭似乎不在意,只是好奇为何皇帝总不露面,帝国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人心浮动风雨飘摇,再加上大筇国那边人家已经驱兵至边境,可是朝廷像是没事人一样,既不调兵也不遣将,难道真就等着灭国不成?听说邓长卿只身一人跑了,跑回了他的桑梓之国大筇国,以那老小子的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忍气吞声,说不得会调动大批兵马亲自前来报仇雪恨。玉南洲也消失了很久了,不是还没有被撤职吗?咋就不来上朝上班?自家那个老婆娘自己恨不得掐死她,从早哭到晚,你她娘的就是人家老魏家瞧不起的一个支系旁门,他家被灭了与你何干?整天哭哭啼啼,还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恨的是谁。总之这老婆子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一脚踢死!
想到孩子,温建旭稍微有些安慰,那个看似不成器的小子居然成人了,一人一剑,站在大殿上居然风姿夺目,差点闪瞎了他这个当爹的老眼。果然象城四大公子不是白叫的,荷,邓少先已死,人家魏家的魏文亮不但看不上老魏家那点东西,还一声不响的连招呼都不打就与魏家撇清了关系,只剩下玉儒成与自己的儿子,四大公子只余其二
温建旭不敢胡思乱想下去,人心不足,所有的风险和危险都来自一个贪字,现在就挺好,三公缺二,朝廷很多人被清洗,若不是自己怀着一颗敬畏之心,说不定被逼站队,如今不知道魂飞何处。还得告诉自己的儿子,现在的日子挺好,千万莫要有非分之想。
想到老司空,老司空就来了,玉南洲进入观云殿,那是他们三公六部共同办公的地方,如今帝国经历如此大的风波,可是这里的官员仍然忙忙碌碌一丝不苟,这让他有些意外。
没有想象中的狼奔豕突惶惶不可终日,这让他有些许失望。
老司徒看了一眼来人,声音冰冷,“这不是司空大人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玉南洲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老司徒,“苗通,我还是大司空吧?皇帝陛下没有圣旨要罢免本官吧?”
苗通摇摇头,“陛下因为经历这一次变故,心力交瘁,正在后宫修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当多担待一些,只是,大司空大人在如此多事之秋居然不告而休,倒是让我生气,怎么,作为同僚,问一问总不过分吧?”
玉南洲坐下喝茶,茶杯盖轻轻敲击茶杯口,漫不经心的问道,“陛下休息了?做臣子的,可要多多上心。”
“说笑归说笑,老司徒,作为总管帝国兵马的帝国第一柱石,眼看着南边犯境总不会放任不管吧?老夫这些日子除了修生养息,关心最多的就是南边的事情,试想,老匹夫邓长卿是南边的奸细,一家老小被我们杀的干干净净,他能不报复?所以,老夫心急之事就是这件事,老司徒,皇帝陛下对此可有旨意?还有,老司徒准备如何调兵遣将?”
说道正事,老司徒也不敢嘻嘻哈哈,只是不知如何作答,皇帝不朝,对任何事都没有个说法,南边犯边那件事也没吭一声,帝国调兵,非要有圣旨不可,可是如今去哪里找皇帝求得圣旨?
大司空犯难不说话,大司徒动了心思,“朝律有言,遇到紧急情况,或者皇帝陛下难以决断之事,三公可共议决断,以谕旨朝押可代圣旨行独断之权,如今邓长卿跑了,三公只余其二,你我难道不可以乾纲独断,为帝国担一回风险?大司徒瞻前顾后,总好像不是以往那个敢言敢柬的肱股之臣,你又怕什么?朝中非无可用之帅,举贤不避亲,我那孩儿玉眴驻扎南疆不远的凤阳城已经快二十年了,大小战役不下百次,足可成为领军之将,不如朝廷兵十万至凤阳城,与我儿所率大军合兵一处,一起向南挺进,别说大筇国已经兵犯边,就算是没有,有邓老小子这件事,我们兵南进也有理有据。不如你我二人就拟个章程,皇帝御批则是最好,若是皇帝不在或难以决断,我们就动用谕旨朝押,行先斩后奏之权!”
大司空苗通脸色风云变幻,最后定定看着大司徒,沉声道,“玉南洲,你胆子真的很大!”
玉南洲哈哈大笑,“三天,我给皇帝三天时间,三天不出,这天下事便由我玉南洲一人乾纲独断!”
玉南洲大笑而去,留下一众大臣目瞪口呆!
留在宫里的林兰有些忧愁,扮作哥哥的样子,样子再像,骨子里就不是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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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是哥哥留下的两位宫女,佩剑不离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在是女子,不然,这寸步不离的,算是怎么回事?
妞妞似乎开朗起来,不像以前那般局促不安,好像身心无所安,动辄魂不守舍,如今与自己却是相交莫逆,恨不得睡在一个床上。
自己是哥哥的样子,可不是真的哥哥呀?若是真的哥哥,你还不是要吓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外边,太监尖声尖气的通传,“大司空苗通死活不走,一定要面见陛下!”
已经是多少次了?林兰烦不胜烦,哥哥也是的,把自己一顿整容,告诫自己最好谁也不见然后就消失不见了,给个准信也行啊,啥时候是个头?
妞妞看了看林兰,为她整了整衣衫,说道,“躺到床上去,见机行事!”
林兰只好如此,随即那大司空走了进来,也没有个君臣礼数,走到床榻边将大手搭在躺在床上人的脑门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奇怪道:“不烧啊,陛下这是害了什么病?可通传御医?”
林兰吓了一跳,心道哥哥实在没有君臣的样子,虽说这老家伙小时候抱过哥哥和自己,可如今毕竟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就这么大手大脚毛毛躁躁的,也太失了礼数,但是也不能露馅不是,于是开口,“多谢老师挂念了,朕还好!”
大司空愣了愣,“荷?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居然叫起了十几年前的称呼?不叫老通了?”
林兰暗道糟糕,马上道,“老通啊,你这人不识抬举!”
“这才对,这感觉才舒服!”,苗通搬过凳子就坐在床边,一双手搭在床沿上,整个身体伏在床上,看着床上人的脸膛,老眼不但不昏花,反而神采夺目,就那样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似笑非笑。
林兰非常不舒服,百般别扭,整个身体燥热不堪,热汗冷汗开始沁出肌肤,脸上道道汗珠滚滚而落,流到脖颈又留在床上。看着老司空瘆人的微笑,林兰终于忍不住,一跃而起,撕掉面具,大喊,“不玩了,太不好玩了,老司空,你是不是个老色鬼?”
苗通哈哈大笑,“十万山的易容术,是老夫的拿手好活,你哥哥的那点易容本事都是老夫教的,班门弄斧,他可真敢想!”
既然被戳破了,林兰索性不再装下去,问道,“老司空急着要见我哥哥,难不成有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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