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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过了十二点,傅晏礼还没有回来,我终于从沙发上起来,摇摇晃晃往楼上走去。
不回来也不知道通知一下。
昨天他说晚上会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他也有可能不回来,毕竟他那么忙。
我去卫生间洗了澡,躺在床上,可能是有点感冒,脸和额头微微发烫,窝在被子里,汗水很快湿了背后的衣服。
好累啊,有一种什么都想不到的疲惫感。
我一开始在做美梦,美梦没有做太久,我就开始做噩梦。
被我爹打,揪着头发提起来打。
被同学辱骂,无数个粉笔头丢向我。
我爹每次打我,嘴里总会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说什么,尤其喜欢说是我害死了妈妈,害的他没了老婆,要我偿命。
我以为他很爱妈妈,受不了妈妈的离开才会这样。
然而我哥跟我说,爸爸也会打妈妈,心情不好打,心情好也打。
那他那么说,原来只是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伤害我,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原来他是这样的爸爸啊。
一双干燥的手托起我的脸,那双手的指尖是凉的,掌心是温暖的。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不需要睁开眼睛,眼泪很快在我脸上涨潮。
“傅先生,您能不能别抛弃我?您可以不喜欢我,但请把我留在您的身边。”我在哀求他把我留下来。
头晕脑胀,视线模糊,让我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如果是梦,为何还要让我疼痛。
梦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梦里的人不会说话。他给我擦着眼泪,让我不至于被淹没。
我看不清楚傅晏礼把我留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我很清楚他不爱我,哪怕一点都没有。
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随手拈来的客套,而我,奉为瑰宝,并小心收藏。
我应该不爱他才不痛苦。
但或许我不爱他比爱他还痛苦。
我一定有病。
-
我是被楼下的笑声给吵醒的。
睁开眼,我的枕头是被梦打湿的飞毯,再也无法飞起来。
一晚上浑浑噩噩,精神没有多好。
我走到窗前,拉开出窗帘,眼睛撞进一片刺眼的白色之中。
头顶是缓缓上升的太阳,而地上铺着一层不算厚的雪,那么白,白到发光。
我穿上衣服和鞋子下楼,张姨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我,她就笑着说:“小李,醒了啊,外面下雪了,你要不要出去玩玩?”
我口干舌燥,去厨房接了杯温水润喉,这才回答张姨:“等会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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