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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悬有鱼油灯的,还要再加一文。
除此之外,每个窝棚还要给码头帮会交一、二文钱保护费,否则半夜被掀棚子是常事。
天色渐晚,林震岳只在码头附近找人打听了半晌儿,哪里有什么消息,父女俩只好在窝棚歇息一夜。
翌日大早,林震岳找船工借来个破锅子。
林霜打来河水,寻两把野菜,加入白芥子好歹煮了汤,给她爹喝了缓解咳嗽。又将昨日打包回来的疤饼煨热,父女俩算是饱餐一顿。
吃饱了便有力气,出去打听了半日,还是没什么有用消息。
林震岳迟疑片刻,“霜儿,怕是那畜生不在西区。当年他身着锦衣,说不定出自南区的富贵大户,不如下晌儿去那边探探。”
林霜听得连连点头,也不吃晌儿饭,父女俩便去南区。
果然,找了个食肆叫上两碗板面,在店小二口中终于打听出一些眉目。
南区住着的多是有钱有势的主,姓孙的虽有七、八户,最出名的自然是孙文远孙老爷家。
而且那七、八户,也都是孙老爷族亲。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感觉有门。
林震岳袖了五文钱给店小二,“小二哥,我是孙家远房亲戚,因家父给小女与孙家儿郎订了娃娃亲。如今年纪大了,特意送来完婚。”
“只不过,两下里二十来年不曾走动,实在不知孙家近况,可否劳烦相告一二?”
店小二笑嘻嘻收了几枚铜板,手巾把儿一甩就摆起了龙门阵。
做这行的人大多爱说爱笑,兼之消息灵通。他得了几个钱,自然卖弄起来,当下将孙老爷家的近况说得底掉。
“孙老爷是咱镇子善,就是在屋陵县那都有一号,我听说跟县丞大人做了亲家。老哥儿既然是孙家远亲,那可是投着好胎了。”
“孙老爷是长房,名讳是文远,他有两个亲弟弟,二房老爷孙文达,三房老爷孙文通……”
“孙老爷可是中过举,那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嘞,你们竟然这么多年不来往,可不是错过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不过也是,孙老爷一直在外为官,回咱镇上时间也不算长。你们若是早些年来投,那也见不到。”
“据小的所知,孙老爷这辈有两个兄弟,他们没有分家。孙二老爷有秀才功名,在宅中是大总管。孙三老爷,做过钱谷师爷,现掌着家族银钱。”
“还有五个族兄弟,也都在宅中做管事。管田庄、管铺子、管库房、管外务的各占一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孙家下一代的少爷可有二、三十人哩。看小娘子应该也双十了吧?孙家少爷这个年纪还没婚娶的,嗯,应该只有长房的五少爷了。”
说到这里,那店小二脸色微变,打量了林霜几眼才继续道:“我听说五少爷人才俊秀,风流倜傥,他这个——呃,所以才没娶妻……”
林震岳听得眼睛一亮,知道店小二言下之意,那五少爷是个好色之徒,不愿受家室羁绊,因此这个年纪还没结婚。
林震岳挤出一丝笑意,“毕竟是大家子弟,有些嗜好也不为怪。咱是小门小户出身,也不敢求孙家聘为正妻。呵呵,小二哥继续说说呢。”
店小二听得直撇嘴,以为林震岳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不过,这也是常情,他看在铜板的面上,还是继续说了些知道的事。
什么孙老爷正妻早亡,娘家是卫所千户。
什么三个儿子岳家,都是县衙当权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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