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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身份信息记录,护工叫孙昭娣,家里除父母外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当年孙昭娣被举报后,还在初步调查阶段孙家四口就连夜搬走,完全没有替二女儿奔走找律师的意思,不仅如此,还在走的时候把孙昭娣户口里的钱都取走了,为此,孙昭娣在拘留所里好几次又哭又闹还差点要割腕自杀。
虽说是搬离了港海市,但实际上孙家四口也并没有走得太远,毕竟港海市是一线城市,孙家父母为了让年纪最小的儿子能上个好大学,也只是搬到港海市相邻的城市。
王小岩跟陈力勤驱车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邻市孙家所在的小区,随后一人负责上门问话,另一人则去跟孙家人的邻居打听消息。
陈力勤是负责上门问话的,他按了门铃,等孙母一来开门,他就隔着外面的铁门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并说明来意。
孙母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否认自己是孙昭娣的母亲,并大声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没有二女儿,更不认识孙昭娣。
然而陈力勤举着证件让孙母看清楚,对刑警做假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话一出,孙母当场就不敢再多说什么话,只犹豫着叫来了孙父,并开门让陈力勤进了屋。
孙家父母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竟然又有警察上门来问话,请陈力勤坐下的时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明显都处在了精神紧绷的状态,满脸防备地瞅着陈力勤。
陈力勤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在仔细观察孙家居住的这套房子,总体面积并不算大,估摸不到九十平方,两房一厅带厨房和浴室的隔间,没有阳台。屋内收拾得很整齐,只是看不出来是四个人一起居住的样子,更像是两个老人自己在住。
孙父坐到了单人沙发上,他脸色很沉,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膝上,很用力地盯着陈力勤在看。
至于孙母,则是在孙父的指示下去倒水给陈力勤喝了,去厨房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孙父和陈力勤好几眼。
“都好几年了,你们警察还找上门来,是那个晦气玩意儿又干了什么坏事了?还是又要我们替她赔偿?!”孙父咬字极重,开口就是质问,一副比警察还要凶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们家已经跟那晦气玩意儿断绝了关系!不管她干了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孙父说“晦气玩意儿”的时候,陈力勤第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孙昭娣,等孙父说完话,孙母又端水过来满脸惴惴不安,陈力勤才明白,当即皱眉道:“孙先生,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是否有连带责任也不是你一句话能决定,我们都是根据法律法规来办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你们了解一下三年前的一些情况,另外,如果你们有任何关于孙昭娣的消息,比如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希望你们都能如实作答,配合我们警方工作。”
“配合?!我们配合得还不够多吗?!配合你们警方工作我们得到什么好处了吗?!”孙父一抬手就往沙发臂上拍了一下,用比刚刚更大的嗓门怒道:“那晦气玩意儿就不是个东西!心里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弟弟!我们一家子熬得那么辛苦,就是为了让栋材在港海上个好大学,等毕业了考个公务员就能出人头地!可她倒好!居然虐待自己的患者还被举报,搞到最后要赔钱不说还被判了刑!现在好了!因为这晦气玩意儿,栋材上不了好的大学,以后也不能考公务员!还因为她的事在网上被曝光牵连我们一家子,害得栋材把名字都改了!咱家日子过得这么苦,都是那晦气玩意儿害的!”
陈力勤到底还是实行刑警,办案经验不算多,见过的人太少,孙父这一番话生是给他说得愣住了,眼角余光还看到孙母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心里的吃惊与不能理解便又多了几分。
跟孙家父母的问话进行得并不顺利,陈力勤从孙家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等他下楼来时就看到王小岩坐在小区花园的花坛围边石上,手里还拿着一瓶饮料喝一包瓜子。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陈力勤走到自己的搭档身边,道:“干我们这一行,真能见识人类物种多样性。”
王小岩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这感叹从何而来:“咋啦,问话不顺利吗?你上去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家子相谈甚欢打算吃完饭再走。”
没好气地扫了王小岩一眼,陈力勤说道:“沈队不在你就一个劲的嘚瑟,一到沈队面前你就怂。我要问的顺利就不用花这么长时间才搞定下来了。”
陈力勤是高知家庭教育出来且家庭氛围很好的年轻人,孙家父母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以及说话方式,从一开始就让他感到非常不适,尽管他不是第一次跟类似的家庭打交道,但还是很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虽说现在很多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重,但孙家父母也算得上是典型中的典型了。
“现在这里只有孙家两个老人在住,他们大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基本不回来,至于他们的小儿子,三年前没考上好大学,连二本线都没上,后来折腾了一番在港海一大专念书,也不怎么回来,最近好像还在港海找了一份实习工作。”陈力勤接过王小岩递给他的饮料,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接着说道:“至于孙昭娣,他们坚称已经断绝关系没有来往,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孙昭娣人在哪儿,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跟我和这小区的大妈大爷打听到的差不多。”王小岩嗑着瓜子,倒是没有陈力勤那么郁闷,他虽说有时候缺根筋,但他是那种在长辈里特别吃得开的小辈,也不知道是样子讨喜还是怎的,反正就是很招老一辈的喜爱,他现在手上的这饮料和瓜子就是他刚刚去打听情况时,小区里那些大婶跟他聊了一会后硬要塞给他的。
“不过有一点跟那些大妈大爷们说的有点出入,孙家这小儿子呢并不是不怎么回来,相反,他没少回来闹,每次回来的原因也简单,就是没钱了回家找爸妈要,孙家老两口要是不给,他还会去找他长姐,反正啊,就是个典型被宠坏的败家子,到现在都是伸手跟家里要钱,那个所谓的实习工作呢,也是他长姐老公帮忙介绍,但听说这小儿子干了没两天就跑了,把他长姐和爸妈给气得半死。”
王小岩是小城镇出身,靠自己努力考到了港海市好不容易才当上的刑警,相比陈力勤倒是对孙家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他虽然也是独子,但自家爸妈两边也都各有不少爱作的亲戚,平日里也没少听八卦。
对于王小岩打听到的这些,陈力勤发现自己都不觉得意外了,毕竟看刚刚孙父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儿子肯定是不太行的,但无论小儿子再如何差劲,这孙父为了面子也铁定不会跟他说实话。至于跟孙家住一个小区的这些邻居们,虽然说的话肯定也有水分,可相比较起来在孙家小儿子这事上,显然是邻居大妈大爷的话更可信。
“那照这情况看,我们现在虽然找到孙昭娣的家人了,但还是没法通过他们找到孙昭娣。”陈力勤有些烦躁地又仰头灌了两口饮料,道:“这样,我先给沈队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问一下沈队接下来该怎么办。”
“啊,行,你打吧。”王小岩对搭档这决定没有意见,虽然他心里有种搭档多半会被沈藏泽骂几句的预感,但跟队长汇报情况再请示下一步也算是打工人指南的纲要之一了,即使搭档不说他也打算这么做。
一般来说,队里都是老刑警跟实习刑警搭档,这样新人有什么不会的,老刑警能直接指导,王小岩跟陈力勤实际上也是由黄正启和傅姗珊在带,查孙昭娣就是两人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大概是觉得费不了太多功夫就能查清楚的缘故,又或者是想磨练一下两新人,所以刻意让他们自己去查孙昭娣,没有另外提供帮忙和提点。
不能说这方式不对,只是警队到底是纪律部队,王小岩跟陈力勤显然也还在学习判断什么时候需要请示的过程中,以至于两个人都有点过于谨慎,不论查到什么,第一反应都是先汇报,而且还是直接就找沈藏泽汇报,一定要等沈藏泽给他们明确的指示了,两人才会根据沈藏泽的话继续调查。
陈力勤在王小岩身边坐下,拿出手机给沈藏泽打电话,刚汇报完情况请示就被电话那头的沈藏泽给怼得哑口无言。
“孙昭娣的父母说已经断绝关系没来往你们就信了?证据呢?你们怎么确认他们说的话就是真的?还有孙昭娣的姐姐和弟弟,你们去找过了吗?问过话确认孙昭娣跟他们也没联系了吗?你们是没带自己的脑子来查案,还是什么新时代仿生机器人,要我一个一个指令输入才能进行下一步?!查什么都要我给指示否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连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我刑侦支队到底要你们来干嘛,我还不如直接自己去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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