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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精神污染（第1页）

宋春驰知道主场作战的意思，但显然雅各并不懂，听到乌衔秋说得奇怪，以为是在应付自己，可是那句“外来的力量”又让他心惊。

蜡烛熄灭，他与某个伟大存在之间的联系因此断开，而且由于他之前是在用全身的能量来与之进行沟通，现在受到的反噬更加严重，剧痛感从身体深处升起，逐渐夺走他所有的感官，空气里的血腥味、人们对话的声音、以及视野，一切都在逐渐模糊，像是正在缓慢的体验死亡的来临。

阵阵黑暗落在眼前，雅各已经无法辨认这是自己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还是精神的创伤导致的眩晕，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去时，眼前忽然又出现的点点光芒。

一点一点闪烁着，像是天空中细沙般的群星，在这时刻，雅各感受到了之前偶然在精神中“见过”的伟大身影。

眼前显然是他贫瘠的言语所无法形容的存在，流动的星光像是自成循环，斑斓的色彩让其看起来仿佛是一团星云，绮丽的光亮与阴影互相包裹着，雅各恍惚中，再次感觉到那星云中有什么在注视自己。

在那样的注视中，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片美丽的星云，轻盈的，自由的，不受任何事物约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担忧后果，也无需为过程烦恼，只需要让思绪遨游在无限的黑暗之中，让它们迸出灵性的闪光，体验着伟大的快乐。

形体？只是灵魂的囚笼，是精神的枷锁，腾出了肉体凡躯，就是跳出了世俗的围笼，在广阔的虚空之中，躯体是一种局限，只有精神，才能永恒。

而现在，他正追随神圣的永恒。在此之前，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再是他该牵挂的东西，就这样让自己投身于永恒的伟大中……

宋春驰只看到在蜡烛熄灭之后，雅各就狂喷出一大口鲜血，接着整个人都跪倒在地，手里匕掉下出清脆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雅各受创，努亚斯轻易挣脱了控制跑开，雅各却再没任何动静。

不会是晕过去了吧？宋春驰想着，打算靠近查看一下雅各的现状，刚刚走到雅各面前，准备蹲下去看看他是装的还是真撑不住了。

就在他弯下腰时，雅各突然抬起脑袋，那张苍老的脸直直对着他，深色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停起伏着血管样的突起，一双眼睛在他面前变换成了纯黑色，就像眼白的部分在刹那间被瞳孔覆盖，仿佛嵌了两片无光的夜空在眼眶里。

雅各的鼻子不再是鼻子的模样，长出了十几根长长短短的黑色物，表面还有着像蛇一样的细小鳞片，在空气中乱七八糟的扭动着。

宋春驰一眼把这些黑色长带错认成了蛇，小心脏狂跳，头皮都跟着麻，脚下立马弹出两米远，才反应过来那应该不是蛇。

他拍拍胸口，正想仔细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玩意，身后却靠上来一个人，用手把他双眼捂住。

乌衔秋在他身后道：“别看，会被污染。”

突然被黑暗笼罩，宋春驰不适应地眨了眨眼，随即抬手想把乌衔秋的手拿开，“放心，我不怕这种程度的污染。”

“而且，”他又补充，“我刚刚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现在也没啥事啊。”

他感觉到乌衔秋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但很快还是松开了手。

由于蜡烛灭了不少，房间里显得更加阴暗，雅各的身体跪坐在地上，胸口以上的部分已经完全变异成了绝对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存在。

那有着厚嘴唇的嘴巴张开到极限，口腔黑乎乎的，里面的部分像是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黑洞。

雅各的身体完全静止不动，脑袋上长出的东西却个个张牙舞爪，仿佛在向周围展示自己的凶狠与强大。

努亚斯看到雅各变成这样，直接惊呆了，“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雅aa”

努亚斯经受不住来自雅各新形象的精神污染，直接丧失了语言系统，吐出了一串乱码，宋春驰来不及再看雅各，赶紧走到努亚斯面前，手掌往他额头一拍，再抓起对方的手捂住眼睛。

等了会儿，努亚斯稍微恢复正常，才叮嘱道：“现在的雅各先生对你来说很危险，看多了你会精神失控，变成和雅各一样的东西。”

“捂住眼睛，保持冷静，别再想任何东西。”

落在额头与手背的那双手带着温暖，拂去了努亚斯看到变异雅各时惊起的心头寒意，再听着对方冷静清朗的声音，努亚斯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平静下来，听着宋春驰的意思，面前的局面很危险，肯定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于是他认真点头，并用力把自己的眼睛捂得更紧，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看一眼那东西。

努亚斯自己也曾修习过巫术，知道世界上有的东西是不能看、不该看、更不该知道其存在的。

另一边，像是度过了转变的茫然期，变异雅各站了起来，他变异的进程还没有终止，头在短短十几秒之间已经变成了一团团黑色的污秽，往下滴着黑色的汁水。他的身体上肯定也有所变化，不断将他身上穿的黑色袍子顶出一个个疙瘩，像是在长成一个个大水泡然后又爆开，深色的液体从袍子里面渗出来，逐渐流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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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衔秋本就嫌弃那块被吐了血液的地板，此刻更是把眉头拧得死紧，比起精神上微不足道的影响，视觉上的污染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眼睛瞥过宋春驰，看他已经迅将努亚斯的精神状况稳定下来，便轻挑眉，看来宋春驰本身也拥有某种特殊，而且对于这种精神向的污染变异似乎也并不惊讶，再结合他方才的语气判断，倒像是见惯了一样。

下次可以问问他关于元世界的问题了。

想着，手上也不耽误，再次取出秋杀，随着悦耳的出鞘声，流白剑光在昏暗空间里闪过，黑色蜡烛仅剩的几点火光猛然摇晃，将重重阴影拓印在墙上。

宋春驰回头时，只看到乌衔秋轻灵腾跃的身影，眨眼之间剑光闪过，错落的光影在乌衔秋站定时悉数铺展在那张俊美的脸上，将其眉眼衬得更加冷峻。

“滴答”。

液体落地声让宋春驰回神，目光看向秋杀，这把趁手的锋利宝剑无论挥向什么，都像在砍瓜切菜，变异雅各张牙舞爪的脑袋直接被轻而易举地分割成碎块，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还保持着活性，不断抽搐扭动。

等乌衔秋再一抖剑身，上面残留的血迹便纷纷被抖落，洁亮如新，被收回剑鞘之中。

就乌衔秋这用剑的熟练姿势，肯定是练过的。

感叹过后，宋春驰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雅各没了，咱们的任务怎么办？”

乌衔秋说：“我们该去找守护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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