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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寿老猩猩（第1页）

崖下和崖腰上站满了猩猩，大约有四五十个。阴鸷叉手立在崖旁一棵树下，得意地仰望着崖顶，慢条斯理地说：“怎么样，想通了吗？只要你肯答应让位，我能保证你的安全，给你一处肥美的流放地，让你安度余生，如何？”

“你休想！我就是信了你的溜须拍马、甜言蜜语，才会有今天。我现在悔恨的是没有听从老前辈的善意提醒，上了你的当。想不到你如此恶毒！我就是死了，你也别想得逞。”栾斯站在崖上，嗓音已经嘶哑，显然它被围困了很久，饥渴已经让它有气无力；但是依然神采奕奕，态度果决。

下面崖腰上，二十多只猩猩聚集在那里。一个面色僵硬的大猩猩催促道:“快冲上去！抓住它！”

几只猩猩应声顺石缝向上爬去。

一只年轻的大猩猩却守在上边不动窝儿，它和身边的几只猩猩挡住了向上去的路。

“莱斯，向上冲啊！”那面僵的猩猩喊。

“怎么冲？你来试试。”莱斯不急不火。

“你，你……”

“你什么，有本事你来呀！”

那猩猩气得说不出话，想动腿向上攀，却攀不上去。它太老了。

那年轻的莱斯嘴角露出讥笑。它转回头对身边猩猩小声说:“不要理它……”

远处，站在大树下的阴鸷似乎看到了这些，脸色阴沉起来。但它很快平息下来，又对着崖上的栾斯喊:“先别嘴硬，我是看过去的情分上，才跟你说这些；如果再执迷不悟，我们攻上去，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以为我会怕死？你能蒙蔽大家一时，但是早晚会露馅儿。就像当初你陷害罗里——”

“不要提那个叛徒，它和赧颜部落拉里斯勾结，盗走我们的食物，还要把我们的领地也献给拉里斯。你不追究它的罪行，还把它迎接回来，待为上宾；你只善待自己喜欢的属下，对部落的生死不闻不问，一天游山玩水，像一个公子哥；更狠毒的是，你为了让自己和亲信过好日子，还和罗里密谋要害死部落所有跟你不亲近的……”

真是说谎成为习惯后，脸都不会红！阴鸷侃侃而谈，神色竟大义凛然。它身边的猩猩们也糊里糊涂地高声附和着！

栾斯呆住了，它有很多话要对猩猩们解释，却一时语塞了。

它的心里一方面对自己以前没有及时听从“神寿”老猩猩和罗里的劝说，真正把精力放在保护领地果木食物上，致使在饥荒之年很多猩猩挨饿，而感到愧疚。它想如果这方面做好了，阴鸷现在的煽动就不会奏效。另一方面，它对没有听从罗里的建议，及时认清和防范阴鸷的阴谋诡计，反而把权力含含糊糊地交给它而深感悔恨。

同时它也惊异阴鸷的阴险毒辣到了如此程度！它竟然能够无中生有，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栽赃陷害自己和罗里要杀害部落里的猩猩同类！这对心地仁慈的栾斯来说，其震惊程度可想而知。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同类呀！

这阴鸷本来是栾斯的叔辈，曾辅佐过栾斯的父亲，它以前一向以宽容慈和的面目出现。栾斯的父亲死后，它看到栾斯尽管形体健硕，是猩猩部落众心所向的未来领，但却对权势不太热衷，就暗地里想趁机闹事，夺取猩猩部落领位置。当时，它和山任一内一外，都有夺取猩猩部落领的野心。

但是它们想不到的是，栾斯在老神寿猩猩等的提醒下，及时制止了内乱，擒获了山任，也让阴鸷知难而退，没有敢暴乱。阴鸷明白，和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栾斯相比，它已年老体衰，如果堂堂正正地决斗争夺领位置，它毫无胜算。因此，它采取了阳奉阴违的策略，明面上对栾斯毕恭毕敬，讨好奉承，暗里伺机夺权。而栾斯由于自身的天性和阅历，并没有能预防阴鸷的阴谋诡计，反倒经常想起阴鸷辅助自己父亲的往事，因此对阴鸷竟越来越信任。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理屈词穷了吧？”看栾斯一时默不作声，阴鸷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万分得意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山林间突然传来苍老而洪亮的长笑声，这笑声震荡山谷，在崖壁间回响。

所有动物都四处张望，寻找这非凡的笑声来自何处。这中间也包括隐蔽着正在寻找机会解救栾斯的庄哥、哈乌和罗里等动物们。

笑声终于停止，安静了片刻，那声音再次出现时，已变成了低沉的话语：“晚辈们，我这样称呼你们，不是我想倚老卖老，是我经历的，看到的，太多太多。我经历了部落的多次兴衰变化，看到过善的，恶的，美的，丑的，真的，假的，在这山林里上演，我没有什么神秘的，只是活的时间长，经历的东西比你们多些……”

“老神寿！”几乎所有在场的猩猩都脱口而出，它们也同时看到了那个坐在一棵大树之巅的毛斑白的老猩猩！“神寿”是猩猩部落对它的尊称。老猩猩在猩猩部落是一个传奇，猩猩们都公认它德高望重。

庄哥这一刻也看清了：这“老神寿”正是当初指引自己从水路走出自由山谷的老猩猩！

山林里一时安静下来。庄哥示意大家先隐藏别动，猩猩们都想听“老神寿”说什么，阴鸷神色复杂，几次想张口打断老猩猩，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它担心现在打断老猩猩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栾斯呐，是我看着它从小长大的。”老猩猩终于说到正题，“由于在部落中心长大，生活优渥，无忧无虑，所以尽管天资聪颖，但是没吃过苦，对下层的疾苦了解不深。这导致了它没有保护好食物，及时关心到部落的底层，以为自己过得好大家就都好，饥荒的时候，让大家挨饿，没有能尽到头领的责任。但它的本质不坏，这不同于某些野心家。”

阴鸷脸色大变，正要作，就听老猩猩又说：“大家都知道，山任是一个地痞，也是一个野心家，它一直想在下边鼓动事儿，想制造动乱，现在跑到外边去了，不知会作出什么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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