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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这还拿不下贺云昭,此人虽有些智慧,但观其平日里形迹,颇有清高正直之气,他亲来致歉不怕不接受,再加上他特意准备的这份礼物……
贺云昭果然神态微愣,刚要拒绝话却堵在嘴里,她诧异道:“这是我祖父的画作?”
李景展开的盒子中只有一幅画,落款赫然是贺云昭的祖父!
她嘴唇颤颤,眼眸一湿,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接过这盒子。
李煌继续说了一些李晖的愧疚之意,并再次强调李晖被打本就是苦主,他对青年学子的扶持不是为了名声,是他真的那样诚恳去做。
贺云昭忍住眼眸湿意,道:“下官知道,安王殿下素来喜爱诗词歌赋,曾听几位年轻学子说过此事。”
成了!李煌心中得意,他继续安抚几句。
“是非对错,你心中也应当明白,晖儿受罪已经得到了他的惩罚。”
他甚至还做戏做到底,回忆了一下贺老爷子的昔年事迹。
贺云昭神色认真的听着……
……
“三爷。”
“嗯。”
贺云昭从襄王府出来上了马车,她立刻呼出一口气,将盒子收好。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心里夸自己一句,演的真棒!
安王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必须要处理,但问题在于如何处理。
她有想过放出消息,将安王伤势做假与他任由母亲顶罪之事全部捅出去,如此一安王名声就毁了大半,可对安王府来说还达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李晖若是破罐子破摔的对她动手可就难搞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她将事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抓住了其中一点,那就是在安王府与宗室看来李晖其实很委屈的,不算其中动的手脚,本质上裴泽渊就是动手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能让此事为她所用?
贺云昭回府后,并未去书房静静思考,反而是去了二姐的院子。
贺锦墨正同后巷叔父家的堂妹等姐妹一同缝制各色成婚用的物件。
女子成婚有不少需要自己准备的东西,贺锦墨的嫁衣是请了绣娘专门到府里来制的。
嫁衣包含了上衣、下裙、霞披,金银线、孔雀羽线制成的云锦用了足足五匹,再加上李旷乃是宗室子弟,按照规制还有许多图案要绣上去。
贺锦墨最初打算自己来缝制嫁衣,只是做了四五日,她累的脸色发苦。
人都说女子缝嫁衣时欢喜羞涩,但她欢喜了不到两刻钟累的便有些气,甚至都不想嫁人了。
可女子嫁人皆是如此,她累得很也不好意思说,说来便显得她极不懂事,只好把累往心里压。
还是贺云昭来了一次,问她怎么看起来那么累。
贺锦墨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如实说来。
贺云昭大手一挥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从金陵请了五个绣娘来专门给贺锦墨制嫁衣。
传扬出去只当是她这个弟弟爱护姐姐。
嫁妆里的其余被褥、枕头、新郎的两套衣裳、给公婆的两套鞋袜,送嫂子、姑姐、侄女的不计数手帕荷包等等全部有绣娘帮着做。
贺锦墨只需要拿着针装两下,再笑意盈盈的同来帮忙的堂妹贺玉书、表妹姚柔柔一起聊天玩笑就是了。
贺云昭进门时三人正在吃点心闲聊,一旁放着绣篮,里面有还没缝好的手帕等物。
那条半成品柳叶合心手帕从贺云昭上个休沐日摆到今日,贺锦墨是一针没动!
“哎?三哥哥回来了。”
贺玉书连忙起身欢喜道。
“表哥!”
姚柔柔也跟着叫了一句。
贺云昭略点点头,也不往里屋进,倒头往隔间的榻上一躺。
她双手交叉在脑后,神情冷漠的盯着房梁继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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