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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我都说,我都说,求求您饶我一命。”
皇帝将屋里仅剩的两个侍女也赶了出去,“说。”
“那个人他是妖怪,他来无影去无踪,还能隔空取物,”思美人瞪着眼睛,表情因为过于夸张而略显狰狞,“他一直在盘一串人骨做的珠子,嘴上说着要了却因果。”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他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寝宫里,说他需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帮助他。可我当时才刚入宫,哪来的孩子。”
“他说他可以教我办法,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飞上枝头过好日子,就答应了,谁知……”
“说重点,”皇帝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讲述,“他是谁?”
宫里面出现了一个会妖术的家伙,思美人还把他描述得神通广大,若是不能及时找出来,那就是一个潜藏的祸端。
皇帝绝不能容许这层层红墙之内,存在对他的生命安全产生威胁的东西。
思美人惶恐不安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她生怕那个人现在就在这儿,随时准备动手杀死她。
屋外面都已经被侍卫包围起来了,皇帝静静等着她开口。
“及……”
“噗——”
思美人说话的瞬间,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一道猩红色的喷泉凌空腾起。
瞬间斩断。
太医令半眯着眼,他看清了,是一根类似鱼线的东西,不知何时缠绕上了思美人修长的脖颈,用力一勒,就轻松分割开了皮肉。
有点东西,有点东西。
床幔被喷溅的血迹完全浸透,液体滴答滴答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室内一片寂静。
皇帝是上过战场的人,他当时没反应过来,被下了个激灵,但马上就镇静下来了。
“何人弄虚做鬼?”他呵道。
可这室内分明只有他们三人,旁的,连个多出来的影子都没有。
“来人,给我搜!”
屋门顿时被撞开,一群侍卫冲进来,仔细地在屋里翻找。
太医令上前,隔了块帕子捏起那根细线,端详了半天,在心里笑了一声。
“圣上,这东西很是可疑,老臣想将它带回太医署研究研究,可否明日再交与刑部?”
圣上瞧了一眼,他的重点并不在思美人怎么死的这件事上,他只想找到那个暗地里下手的人,死了个妃子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先前逢场作戏,赐予了她几个月的恩宠,给了她体贴的关怀。在皇帝眼中,她也依旧和一只乖巧可爱的宠物没什么区别。
高兴了,就逗她玩玩;不高兴了,就弃之敝履,再换一个。
五王爷虽然没看清他父皇的真实计划,但他看透了君王的无情,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拿去吧,今夜辛苦太医署诸位了,早早散了回家歇息吧。”
“哦,阿德,你那个还在熬药的新徒儿,”皇帝想了想,“明日你去和吏部说一声,叫他们给他记到太医署名册里。不记进去,日后想提拔可就难办了。”
“老臣明白。”太医令接旨告辞。
从殿中出来,空气顿时就新鲜了,他就近找了个侍女问了路,朝小厨房去了。
厨房内都是药材的气味,但纪应淮现在没在熬药。
刚刚柴火不够了,他出去搬了趟柴,回来就发现不知谁给他把药罐子打翻了。
快煮好的汤药撒了一地不说,罐子都四分五裂了,地上一片狼藉。
夺笋呐,病人还在等着药救命呢,要陷害他也不至于把人家的命不当回事吧?
这和进手术室观摩,把纱布揣兜里一走了之的缺德货有什么区别。
“……”
很无语,真的很无语。
纪应淮在厨房里翻找,试图再找个罐子出来,但这儿只剩下一口大铁锅了。
能煮就行,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锅里倒药。
还好抓药的时候,他叫人多抓了两付,不然现在还得再跑,再耽搁。
“小纪,别忙了,回家了。”太医令跨过厨房的门槛,敲了敲木门,道。
“导,药还没煮好呢。”纪应淮从灶台后面探出头来。
太医令余光瞥到了什么,视线从他头顶往上瞟了瞟,霎时间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往左,跑。”
纪应淮蹭地一下就窜出去了,他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快出来,快走。”太医令站在门口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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