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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当归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白泽的营帐。
薄雾中,那顶青灰色的帐篷静静矗立,帐顶还残留着夜露的痕迹。
他缓步走去,布靴踩在湿润的草地上出细微的沙沙声。
掀开帐帘,只见白泽正端坐在矮几前,手中竹简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乞丐前辈则四仰八叉地躺在角落,嘴里叼着根草茎,百无聊赖地抛接着几枚铜钱。
"白先生,前辈"李当归行了一礼,"我打算今日就启程回白虎城。"
白泽抬起头,竹简上的墨迹如水般流动:"这么急?"
他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是担心城里那些新出现的神力者?"
李当归老实地点点头:"也想去南海看看白先生您接下来"
"我嘛"白泽合上竹简,上面的文字瞬间凝固成卦象,"不会走远。可能去拜访几位故人,在附近游历一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当归一眼,"放心,不会离开白虎城太远。"
角落里的乞丐突然"噗"地吐掉草茎:"这小子是怕你跑了没人替他答疑解惑吧?"
他脏兮兮的手一伸,精准地接住落下的铜钱,"老子可不一样,白泽不管饭,我当然得自食其力——继续要我的饭去!"
李当归忍不住笑出声,帐内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他郑重地向二人行礼:"那白虎城见?"
白泽微微颔,竹简在掌心轻敲三下,出清脆的声响。
乞丐则摆摆手,已经翻过身去准备睡回笼觉。
走出营帐时,朝阳已经完全升起。
李当归眯起眼睛,看向白虎城的方向——新的旅程,就要开始了。
正午的太阳高悬,马厩旁的树影缩成一团。
李当归在此早已等候多时。
他不停地摩挲着缰绳,时不时往远处张望。
马蹄不安分地踢踏着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土。
忽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远处,两个身影并肩走来。
左边的雀翎一改往日的灰暗装束,换上了一件靛青色的束腰长裙,裙摆上绣着俱卢族特有的雨纹。
灰白的长用银丝编织成辫,间点缀着细小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如同雨滴般的光芒。她走路的姿态依旧带着雨女特有的轻盈,但今日更多了几分南国女子的温婉。
右边的宁芙则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劲装,贴身的剪裁勾勒出她修长挺拔的身姿。
腰间寒螭剑的银白色剑鞘与深色衣袍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她英气逼人。
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梢在阳光下泛着乌黑的光泽。
李当归只觉得胸口一紧,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下意识按住心口,这种陌生的悸动让他不知所措。
眼前的景象太过炫目——异族少女的明艳与女将军的英姿,两种截然不同的美竟在这一刻同时撞进他的视野。
"看傻了?"雀翎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她故意在李当归面前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绽开,"涟歌特意给我准备的南方衣裳。"
宁芙冷哼一声,但李当归分明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更让他震惊的是,两位姑娘似乎都注意到了彼此的表情变化,同时别过脸去,又同时转回来看向他。
"还、还不上马?"宁芙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她快步走向马厩,寒螭剑的剑穗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要赶在天黑前到白虎城。"
李当归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去解缰绳。
他的手心全是汗,差点没抓住滑溜溜的绳子。
身后传来雀翎的轻笑声,还有宁芙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当三匹马并排走出营地时,李当归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两位姑娘。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雀翎的蓝宝石饰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宁芙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曳。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白泽所说的"剑道真意"——或许就像此刻的心情,既要有雀翎般的柔美灵动,也要有宁芙般的刚毅坚定。
百草堂的庭院里,灯笼高挂,暖黄的光芒透过红纱灯罩,在青石板上洒下一片温馨的光晕。院中央的老槐树下,一张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李灵芝亲手炖的当归鸡汤冒着热气,李朱砂特制的药膳糕点散着淡淡清香,阿朵从厨房端出俱卢族的烤羊肉,香气四溢。
"当归,多吃点!"李灵芝不停地往李当归碗里夹菜,眼眶微红,"这一年,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手上的银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李朱砂托着腮帮子,眼睛弯成月牙:"当归这次回来,可要把你欠下的功课都补上。"
她指了指墙角那堆落灰的医书,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今晚先罚你喝三碗汤!"
阿朵端着酒壶穿梭在席间,异域风情的银饰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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