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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寒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阴湿地牢。
“刷啦——”
他不知道今日是昏迷后的第几日,只知道再醒过来时,清晰的暴雨声自地牢外传来。
狐族部落好久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如今暴雨来势汹汹,积涝成灾想必是早晚的事。
他皱眉,正要掐指一算。临行前却猛然想起师父临死前的惨状。
那种分明可以窥探天机,却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结局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指尖轻颤,手收回袖口。他的神色恢复成极冷的淡然。
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两张阴恻恻的笑脸。
“首领喜欢什么酷刑?炮烙?蛇狱?蜂噬?”
“随便一样都能让万先生乖乖听话的。”
灭明摆弄着生了铁锈的匕首,如叙家常一般说着各种残忍酷刑的操作方法。
至于岁雪,她的笑容也温和不到哪去,一双锐利深邃的凤眼直射万山寒。
“并非是我等手段残忍,强行逼迫万先生占卜天气务农。”
她一顿,继续道。
“狐族部落连发三天大水,东江已经决堤。从农作物到狐族百姓,无一幸免。”
“还望——”
万山寒敛眉,直接打断道。
“在下说过很多次。”
“天命不改。”
“就算测算出这场雨能下多久,又能如何?我等凡俗之躯何以比肩天命,所谓答案,不过徒增烦扰。”
灭明冷笑一声。
“徒增烦扰?那不过是因为这场雨没下到你身上罢了。”
“整个部落依照先统领遗命,好吃好喝把你供起来护着,你自然是淋不到暴雨,也听不到底下人的哀嚎。”
“不过是让你算算天气,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心安理得的身居高位,却满口虚无天命。什么实事儿都不愿意干,但平日里也没见你少收狐族部落的供奉啊。”
他说话向来不客气,嘲讽就跟连珠炮似的打在万山寒身上。但万山寒却恍若未闻,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淡然。
语罢,万山寒看也未看二人一眼,自顾自闭上双目。
这鹿当真是油盐不进。
灭明彻底失去耐心,抱着直接上酷刑,不怕他不松口的态度,作势就要绑住万山寒的四肢。
这时,方才还沉默着的岁雪突然一怔。
等等,万山寒方才说,算出来雨还要下多久也没有意义。
是啊,知道雨下多久又能怎样?关键是要如何改变水患现状啊。
他们既然搞错了方向,那万山寒是否测算天气,是否就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呢?
而万山寒一个只知天命的原始青鹿又如何懂得治水?相比之下,难道不是自己这个现代人更有能力解决危机么。
思及此处,岁雪上前,拦下了灭明的动作。
“或许万山寒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搞错了方向。”
“这场雨能下多久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要如何应对这种类似的灾害。”
话音一落,前些阵子战败,被关在万山寒隔壁牢房当战俘的玄礼冷笑一声,嘲弄的看着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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