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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sp;&esp;“呵。”

&esp;&esp;这位不说话，季容夕聊不下去了。

&esp;&esp;“继续说啊。”陆洲斜睨。

&esp;&esp;“我一人说不了相声。”季容夕幽幽地说，聊天得你一句我一句才行，一人演不了双簧。

&esp;&esp;陆洲摸出一把枪拍茶几上：“现在想起了吗？”

&esp;&esp;黑麋鹿r9，莨苕纹钢印，在白茶几上黑得发亮。半个月来，季容夕反复练习了再见时的情景，见了，心口还是不自觉地窒息。

&esp;&esp;季容夕深吸一口气：“原来是你，抱歉，当时迫不得已。”

&esp;&esp;陆洲：“谁逼迫你呢？”

&esp;&esp;没有谁逼迫，是形势逼迫。

&esp;&esp;混入slk组织一直没接触到核心人物，雪山之行，机会稍纵即逝，季容夕决定破釜沉舟赌一下。

&esp;&esp;结果，他赌赢了。

&esp;&esp;一条人命，换来吴大少的信任，也换来几年后slk组织的覆亡。

&esp;&esp;当然，季容夕清楚，这个赢是以那人的性命为代价。愧疚，如一颗子弹，狠狠地钉入季容夕的心口，午夜梦回，辗转难安。

&esp;&esp;见他沉默，陆洲冷冷地说：“杀我就是唯一选择吗？”

&esp;&esp;季容夕轻声说：“不是。”

&esp;&esp;他想过很多解释的理由和说辞，与陆洲的质问相比都很苍白，近乎狡辩。

&esp;&esp;既成事实，就认了吧。

&esp;&esp;季容夕停了一停：“五年里，我就是slk的一把枪。射杀的人里，有该死的人，也有无辜的人，甚至有旧日战友和……每个人都能这么质问我，我不反驳。”

&esp;&esp;陆洲冷笑：“对，国家不会审判你，因为你是功臣。但对于我个人，你永远是一个罪人，见死不救，还亲手送了我一颗子弹。要不是我命硬，现在站这里的就是一个鬼魂。季容夕，你欠我一条命！”

&esp;&esp;欠了一条命？

&esp;&esp;不止一条。

&esp;&esp;卧底的路肮脏、鲜血淋漓。

&esp;&esp;进入slk的漫长时间，就是不断放弃珍贵东西的过程：放弃正义感，放弃道德，放弃生命，唯独没有放弃坚持。

&esp;&esp;摧毁slk，是支撑季容夕坚持下去的唯一信条。

&esp;&esp;如今，世上再没有slk。

&esp;&esp;季容夕也就失去了支撑的借口。

&esp;&esp;勋章不能掩盖命债，发出的子弹取了别人的性命，现在反过来一颗颗地钉回他自己的心口，发芽，抽枝，野蛮生长，肆意汲取季容夕的血，煎熬得他彻夜难安。

&esp;&esp;而今，有一个人从深渊走出来告诉他：你欠我一条命，我要复仇。

&esp;&esp;季容夕竟有种欣喜感。

&esp;&esp;仿佛一颗钉入骨髓的子弹，忽然拔出。

&esp;&esp;季容夕扬起脸微笑：“枪在你手里，你来决定。”

&esp;&esp;“决定什么？”

&esp;&esp;“我的命。”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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