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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朗月现每每停在他身上的目光稍作停留就要飞向别处,为什么在朗月现的生命里似乎谁都要比他更重要,随便一件小事就能拉走他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为什么自己连个体面的站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有。
为什么每一次都会与他沉默的擦肩而过,绞尽脑汁都换不回他留下片刻。这种永远抓不住朗月现视线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烦躁,像是个得不到关注的幼童般无措。
心还没静下来,盛衍就看见朗月现走向了程澈,那条欢快的摇着尾巴的金毛迫不及待的迎了过去,一见到朗月现就笑得露出虎牙,哪还有半点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朗月现同他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两人竟然一同走了出去。
盛衍实在无法同他方才反复安慰自己的理由自洽,朗月现口中所谓的有事就是和程澈有关吗?
盛衍想都没想,跟出去的脚步比意识更快,皮鞋踢到消防通道门槛时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
角落里月光像银纱似的铺了满地,程澈将楼道的窗户关上,转身很自然的牵起了朗月现的手,月光落在他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锁骨线条随着转身动作若隐若现。
“冷吗?”
那声音刻意放的很温柔,像是对爱人的低语,传到盛衍耳朵里则是不堪入耳的谄媚之声。
他十分反感的冷笑,像那种连出身都没有的垃圾货色,只能靠这种不入流的花招讨得朗月现的欢心,除了会耍这种小手段还会什么。
“还好。”
“披一下我的外套吧,外面到底不如室内。”
程澈往前迈了半步,皮鞋尖几乎相碰,利索的将外套脱下披在了朗月现肩上。盛衍看着朗月现整个人都被裹在别人的衣服里,却躲都没躲。
盛衍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内容没什么要紧的,基本上围绕一些赛事上金融方面的典型案例。但他们之间的交流十分熟稔,显得格外亲密,盛衍就是心里再不屑,心中也难免酸涩。
他非常没有风度的想着程澈简直像一条装模作样只会冲主人谄媚着摇尾巴的流浪狗,一边又无比的嫉妒,恨不得将立刻将那个人换成自己,如果现在是他站在朗月现身边,一定比他做的更好。
“盛衍?他怎么了?”
忽然间,盛衍听到自己的名字突兀的砸进空气里。
“他喜欢你,对不对。”
盛衍整个人僵在原地,后背紧贴冰凉的瓷砖。喉结艰难的混动,耳膜鼓动着剧烈的心跳声,黑暗中他紧张的浑身发颤,却竖起耳朵仔细地害怕落下任何一个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
“……嗯,或许是吧。”
盛衍的心顿时七上八下,说不出什么滋味。原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对他……
“那……阿月是怎么想的?”
程澈小心翼翼的问话传进盛衍的耳朵里。
“这有什么?”
盛衍连呼吸都屏住了。
“随便什么人的喜欢我都要放在心里吗?”
什么叫……随便什么人?
程澈的声音似乎带着低笑,那笑意如同尖刀一般刺进盛衍的耳膜。
“这样啊,我看你刚刚和他聊的很开心,我还以为……”
“我熟识的一个长辈认识他,聊了几句而已。”
说罢,朗月现轻声笑了笑,声音渐渐低下去,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就像是爱人间的呢喃,他用鞋尖碰了碰对方的。
“…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是想问这个?”
程澈顿时有些踌躇,藏在背后的手悄悄松开又攥紧,喉结上下滚动,他突然结巴起来,语调也变得有些黏糊。
“还有上次……上次那个吻……”
朗月现的声音带上些调笑:“嗯?怎么,不喜欢?”
“喜欢!”程澈急的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高了一些,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还是大着胆子凑上去。
他今天特地用了朗月现夸过清爽的味道,朗月现果然很吃这一套,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柑橘与雪松的香气骤然浓烈,将人拉下来时低笑的气息拂过程澈耳畔,狠狠的如他所愿吻了上去。
程澈被迫弯腰的瞬间,后颈被温热掌心扣住,带着草莓味的吻落下来时,他听见自己难以掩饰的愉悦闷哼。
盛衍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被钉在黑暗中动弹不得。朗月现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像是锐利到无可比拟的尖刀,在他的心脏内疯狂搅动,痛得他几乎窒息。
那边两人靠在一起做什么不言而喻,衣料摩擦声刺得盛衍太阳穴突突直跳,盛衍只觉得整个心像是被那把刀活生生剜出来一样。
拐角处的窗户并未关上,晚风卷着冰渣在他胸口的大洞上穿过,先前从朗月现那里得到的一点点欢愉,现在已经彻底消散殆尽。
他几乎无法站立,盛衍在这心如刀绞般的痛苦中发现,自己连上前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他沉沉的望着角落里纠缠的身影,垂下了头,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般,默默攥紧了西装内袋里的小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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