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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引擎声在车库停下,朗月现把头盔扔给迎上来的管家,扯开领口往二楼走。今天只有一上午的课,结束得早,朗父朗母恰巧都不在家。
推开门的瞬间,屋内清晰又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朗月现刚到家便直面让他这段时间感到异常烦躁的罪魁祸首。
落地窗帘微微晃动,朗秉白正蜷在他的鹅绒被中,鼻尖埋在他今早换下来的丝质睡衣里,专注到对朗月现的开门声都恍若未闻。
朗月现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哥:“这是在做什么?”
朗月现的骤然出声吓了朗秉白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看着弟弟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看着他。
朗秉白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像干坏事被人抓包了一样,面色瞬间赤红,手足无措起来。
他慌乱的掀开被子下床,拖鞋不知道踢到哪个角落,光着脚在地毯上踩出凌乱痕迹,平日里这么稳重的人此刻慌乱到不知所措,耳尖红得能滴血。
“小月……哥,哥不是有意的……”等他终于把自己整理好站起来,朗月现也走到了他身前,微仰着头看着他,嘴角还挂着戏谑的笑。
“不是有意的?”
朗月现勾着唇,慢悠悠的调笑道:“是有人绑着你到我床上来的?”
朗秉白被逼到飘窗边沿,喉结重重滚动了两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弟弟身上的玫瑰香混着体温蒸腾上来。
刚刚搂着他的睡衣嗅闻时,脑海中不受控制胡思乱想的那些不堪颓靡的事突然又涌了上来。
朗秉白涨得面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最近总失眠,想着来你这儿……能睡得安稳些。”
“闻着弟弟的睡衣就能睡着?”朗月现从鼻腔里哼笑一声,又逼近一步:“为什么?哥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朗秉白听了这句话,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他觉得自己在弟弟面前有点控制不住生理反应了,他怕被朗月现发现,咬紧了牙关,往后挪了一步,稍稍拉远了距离。
就这小小一步,被朗月现精准的捕捉到了,他猛地皱了皱眉,心情一瞬间变差。
自那夜护城河边生死边缘的剖白后,朗秉白落着泪说自己愿意退到哥哥的位置,永远守护他之后,仿佛又成了最恪守规矩的模范兄长,老老实实又重新当起了他的三好哥哥。
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入微的关心,连敲门都要等上几秒,完美复刻他们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前的相处模式。
可朗月现却莫名觉得非常不爽。
他将这种不爽归结于,他明明决定要从朗秉白身上去仔细感受那些他前十几年从未有过的特殊情感,可这家伙却突然打了退堂鼓。
最可恨是每次靠近时,这人明明呼吸都乱了,偏要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面红耳赤还要强忍着躲开两人间的触碰。
就像现在,明明眼底暗潮翻涌,还要强行移开目光不与自己对视。
是他没表达清楚吗?不是!那天晚上他都把朗秉白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了,还说了一起回家吧,这么清晰明了的暗示他都看不明白吗?!
原来还敢按着自己强吻,这回连靠近都格外小心翼翼了。
这次装得倒是像个人了!
朗月现气的走到床边,将换下来的睡衣一把扔向了朗秉白
“出去!”
原本还面色沉静八风不动的朗秉白,被睡衣砸在脸上的时候,浑身突然猛地一抖。
朗秉白掌心死死攥着那团布料,难耐的背过身去,声音突然哑的厉害:“……哥给你洗。”
朗月现板着脸,让他哥快走,看着就烦。
听到楼下打翻玻璃杯的脆响,朗月现泄气般倒在还带着余温的被褥中。枕头上残留的雪松气味缠上来,惹得他烦躁的抬脚踹飞了床头柜立着的玩偶。
*
朗秉白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对弟弟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有点心虚和不安,毕竟大言不惭说了要做哥哥的人却堂而皇之的躺在弟弟床上做那些龌龊事,任谁都会觉得这人太过无耻。
他在走廊里来回踱了六七趟,拖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内心纠结半天,朗秉白还是推开了弟弟的房门,想要再好好解释解释,哄哄小孩。
朗秉白进房间的时候,朗月现刚好洗完澡,蒸腾的水汽混着玫瑰花香扑面而来,朗月现头上顶着毛巾走了出来,发梢水珠滴在锁骨凹陷处,在暖光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抬眼看了朗秉白一眼,接着转开了眼神,就像没看见这个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径直路过了他。冰箱门“砰”地弹开,朗月现走到一边,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拨开拉环,碳酸气泡在铝罐里咕噜作响。
全程没有给朗秉白一个眼神。
朗秉白:坏了,真生气了。
朗秉白脑子里还在飞速旋转想着要怎么哄才好,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动了起来,熟稔的伸出手想给朗月现擦头发。
朗月现却往后稍稍一挪,躲开了。
朗秉白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失神了一般怔愣在那里。
紧接着意识到刚刚弟弟刻意躲开他后,胸口瞬间闷得透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朗月现余光瞟着愣在原地的朗秉白,他借着举起啤酒罐的姿势偏过头,嘴角暗暗翘起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
朗秉白的眼神里的光都消失不见了,他的脸色都变得煞白,可下一刻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朗月现的预料。
朗秉白半响悬空的手认命一般的狼狈垂下,垂着头没说话,潮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神色,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颓丧萎靡。
他抬起脸,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并没有成功。他只能假装自己在笑,说话的嘴唇都在颤抖:“那……那小月也要擦干头发再睡……”
“哥就先走了……”
朗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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