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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都来巡查的中央警局警长抱走了一只离家出走的骑士查理王小猎犬。
——从鳞爪站传出去的消息,差不多大概就是这样。
列车员们煞有介事地低声议论。
多半是警长家的。
毕竟那个看起来很单薄瘦弱的少年,被抱走的时候蜷缩在警长怀里,一只手握着警长的风衣外套……一小团,不叫也不咬,又乖又软。
之所以猜测是少年,是因为如果是Alpha,看身形估计不会超过十二岁。
都知道警长是白虎——基因是遗传的,那就肯定不是警长亲自生的了,是亲戚家的小孩吗?这么乖怎么还离家出走?……快闭嘴,少议论这些事,不知道周警长最严苛最不留情面,铁面无私,不准任何人玩忽职守吗?
一群碰头的猎犬列车员及时停下八卦,各自朝自己负责的车厢跑回去,矫健地奔跑着跃上徐徐开动的列车。
漆黑天空又开始掉下冰凉的雨点。
又一场雨开始了。
……
被抱走的兔子耳朵碰到了一点让风吹斜的雨丝。
兔耳轻轻颤动,潮湿的空气里,敏感的耳廓不自觉地竖起绒毛。
宋汝瓷还没张开眼睛,带着烟草气息的干燥手掌就遮上来,挡住雨和灯光,指腹轻轻抚过睫根。
一下,两下。
柔和的力道让兔子警惕的基因恢复安静。
四周的空气变得干净,除了烟草、硫磺和威士忌的味道,就只剩下雨水。藏在风衣里的兔子轻轻嗅了嗅,抿了下唇角,把脸转向那些冰凉的雨丝。
“不喜欢烟是吗?”周既凛轻声道歉,“对不起,我最近比较焦躁,等回去就换衣服。”
他迎上安静润泽的黑眼睛,看到里面的关切,和自己的影子。
周既凛揉了揉靠在臂弯的脑袋:“不要紧,只是一点私人困扰。”
离开兽都来鳞爪城后,他的基因就一直不稳定,睡眠也不怎么样。
这边的经济落后,基础设施很差,周既凛起初以为是因为住的旅馆不够舒适,隔天却意识到似乎并不是这种原因。
尤其是某天清晨起床时,发现一件衬衫上留下的雪白兔毛,他对着那件衬衫皱眉,意识到这东西的效果超过酒精和烟草。
——或许。
他有点想念一只兔子。
幸好今天心血来潮查看了邮箱,周既凛转过街角,走向一条相对干净繁华的街道,他的确没看错,兔子很厉害。
咬人很凶,蹬人更是不遑多让。
江家那条小壁虎伤得不轻,甚至因为电击,心脏短暂停跳了一段时间——虽然抢救了过来,但也要休养不短的时间。
那家蜥蜴气得要命,谢重屿那个老东西也一样火冒三丈,毕竟他那个亲生儿子居然一口咬定了是自己把江砚执揍成这样的,动机是宿怨,这个混蛋敢觊觎自己的哥哥。
谢重屿当然不可能把儿子交出去,更何况宋汝瓷根本没有掩饰踪迹,现场还留下了雪白的兔子绒毛……但同样的,那窝蜥蜴也不好意思承认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能被一个Beta徒手揍到差一点没了命。
于是居然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缄默。
案子一路被推脱到中央警局,可惜涉事的家族权限太高,没人有资格处理,卷宗还压在办公室,没法立案,也就没法发拘捕令,去抓一只伤人逃逸的兔子。
警长不在。
一团乱麻。
夜雨变大了,绵密的雨丝变成豆粒大的雨点,又把雨伞敲打出相当响亮的声音。
周既凛收起伞,拉开风衣外套,把还沾着信息素和血的兔子裹进怀里。
宋汝瓷也嗅到淡淡的血腥气:“有危险吗?”
“嗯?”周既凛低头,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宋汝瓷还有力气说话,手臂轻轻回拢,调整姿势,让靠在臂间的Beta更舒服一点,“没有,小问题。”
在这趟车到站之前,的确也有些危险、有些麻烦,有那么几次车祸和高空坠物的暗杀,还有个脱轨的火车头想撞他。
都是小事,周既凛本来不打算处理,毕竟赶上大选前的暗流汹涌,不方便打草惊蛇。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周既凛在这几个小时里很忙,踩在滥用职权的边缘强制安排临时抽检,打扫“麻烦”,鳞爪城的所有不安因素都在短短几个小时里被全部彻底拔除,还有些跨市区的订单,被紧急下单加价派送,他需要重新拾掇一下他的那个窝。
他要抱回去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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