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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第1页）

第440章

莫说区区陆沉舟，便是这九州山河，万姓苍生，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山风渐起，卷着林昭月方才放走的那缕飘絮飞向远处。溟夕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白絮，忽然觉得那像极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陆沉舟。

"殿下，那宿长雪现在......"溟夕欲言又止。

林昭月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此刻应当正在与陆沉舟周旋。"

"什么？"溟夕惊诧，"他不是已经......"

"已经投靠本宫？"林昭月轻笑，"聪明人做事，从不会把路走绝。他既已向我表明心迹，却也不会立刻与陆沉舟撕破脸皮。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

溟夕若有所思："所以殿下才故意在西陵留下那些线索......"

林昭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错。我故意让陆沉舟发现宿长雪与我有所接触的证据，却又留有余地。陆沉舟生性多疑，必会质问宿长雪。而宿长雪......"她顿了顿，"他自有办法让陆沉舟既怀疑他，又不得不倚重他。"

"这......"溟夕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一来，陆沉舟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反倒成了殿下的一枚暗棋？"

林昭月不置可否，只是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陆沉舟此人，刚愎自用却又优柔寡断。他既想借淳妃之事搅乱朝局，又不敢放手一搏；既怀疑宿长雪与我有所勾连，又舍不得放弃神离谷的力量。"她冷笑一声，"这样的人，如何配做我的对手？"

溟夕忽然想起什么："那宿长雪为何会选择殿下？若按他所说，陆沉舟才是......"

"杀星之命？"林昭月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溟夕，你可知道为何宿长雪会说我是劈开混沌的雷霆？"

溟夕摇头。

"因为雷霆不仅能劈开混沌，更能决定劈向何处。"林昭月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宿长雪看重的，从来不是什么天命所归，而是......"她指尖轻点太阳穴，"这里。"

"他辅佐陆沉舟，是因陆沉舟符合所谓杀星的预言。但他选择我，是因为他看清了——预言不过是弱者的慰藉，强者从来只信自己手中的力量。"

山风骤急，吹乱了林昭月的鬓发。她随手将发丝别至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透着一股凌厉的美感。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

"等。"林昭月打断溟夕的话，"等宿长雪的消息，等陆沉舟自乱阵脚，等西陵内部生变。"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已经在陆沉舟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现在，只需要等它生根发芽。"

与此同时，西陵侯府内。

陆沉舟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宿长雪！"他咬牙切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与那女人暗中往来？"

宿长雪神色不变，只是微微躬身："侯爷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陆沉舟冷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甩在桌上，"你自己看！"

宿长雪从容拾起信笺，扫了一眼，竟是林昭月离开前故意留在侯府的一封密信，上面隐约提及与他的"约定"。

"侯爷就凭这个怀疑我？"宿长雪轻笑，"这分明是林昭月的离间之计。她故意留下此信，就是要让侯爷怀疑于我。"

陆沉舟眯起眼睛："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何她能如此轻易逃出西陵？那些守卫都是瞎子吗？"

宿长雪叹息一声："侯爷莫非忘了，我们回西陵时遭遇了多少伏击？林昭月早就在西陵安插了眼线。她能逃走，不正说明我们的防御有漏洞？"他上前一步，"侯爷若因此怀疑我，岂不正中她下怀？"

陆沉舟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

宿长雪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转瞬即逝："当务之急是肃清内部，找出林昭月安插的奸细。至于朝廷那边......"他压低声音，"淳妃之事尚有文章可做。"

陆沉舟眉头紧锁："可林昭月已经回京，她必定......"

"她必定会先对付淳妃。"宿长雪接话，"所以我们更要快她一步。"

"你的意思是......"

宿长雪附耳低语几句，陆沉舟脸色渐渐缓和："好，就依你所言。但宿长雪......"他忽然掐住宿长雪的脖子，"若让我发现你有二心......"

宿长雪面不改色："侯爷尽可放心。"

待陆沉舟离去，宿长雪才轻轻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走到窗前，望向京城方向，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仿佛在说："殿下，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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