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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瞬间炸开了锅。人群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你推我搡间撞翻了烛台,火星四溅中有人踩了谁的脚,又挨了谁的肘击,咒骂声和货架倒塌声混作一团——活像一锅煮沸的馄饨汤。
陈掌柜提着袍角冲来时,正看见宁识一脚踩在翻倒的檀木箱上。他额角青筋暴起:"哪来的野狗敢在此放肆!"
"不就是赫轲的狗窝嘛。"宁识随手弹飞沾在袖口的火星,笑得像在讨论今晚月色,"你们少主没教过看门狗要认主子?"
陈掌柜脸色霎时比灶台上的锅底还黑。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暴喝:"剁碎了喂蛇!"
二十把钢刀同时出鞘的瞬间,老秦的法器袋炸开了烟花——五光十色的爆破符里,坨坨正麻利地往怀里搂掉落的灵石。
而宁识已经鬼魅般贴到陈掌柜身后,三根手指扣住他喉结:"密室钥匙,还是气管?选个响的。"
"你做梦"陈掌柜从牙缝里挤出气泡音。
突然八道黑影破窗而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板嘎吱作响。领头的光头狞笑着拧动脖颈,骨节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宁识叹了口气:"黑市八武奴啊"手指突然力,"咔嚓"声像折断一根嫩芹菜。他甩开软绵绵的尸体,浮华尽的光在掌心绽开:"正好凑一桌麻将。"
浮华尽在宁识掌心微微震颤,这块通体澄澈的琉璃玉泛起妖异的血芒,镜面般的背面映出八武奴扭曲的面容。
沉寂百余年的神器出愉悦的嗡鸣,一缕灵气如毒蛇吐信,瞬间将八名彪形大汉扯入镜中幻境。
"老秦,上硬货!"宁识瞥了眼天色,玄极宗的巡逻队随时会到。秦正麻利地码好雷火弹,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宁识的束带,露出她闪着金光的瞳孔——石门后堆积如山的灵石正散着诱人的灵韵。
"嘶——"宁识倒吸一口凉气。南海鲛珠像糖豆般滚落在地,千年雪参被随意捆成柴火垛,更有整排整排的上品法器在暗处闪着寒光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衣裳饰灵草丹药归我,其他你挑。"声音都飘了,"灵石我六你四。"
秦正点头如小鸡啄米,储物袋甩得虎虎生风。浮华尽在宁识腰间兴奋地震颤,镜面不断闪过八武奴在幻境中自相残杀的景象——这可比杀人有趣多了。
当第六间密室的鎏金柜也被扫空时,宁识的储物戒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她摸着鼓鼓的乾坤袋,突然觉得悬壶济世的牌匾该换成"劫富济贫"才对。
秦正整个人都飘了,脚下像踩着棉花似的软。他秦家世代富贵,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宝贝——现在看阿木的眼神,活像在看财神爷下凡。
"走了。"宁识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故作镇定地掸了掸衣袖。浮华尽在她腰间轻轻震颤,镜面映出大堂里瑟瑟抖的仆役们惊恐的脸。
"这些"宁识随手摘下墙上拳头大的夜明珠,往人群里一抛,"待会儿玄极宗的人来了可不好说话。"她转身时衣袂翻飞,"能拿多少拿多少,都逃命去吧。"
秦正一点也不意外。他跟阿木混了这么久,早看透这厮嘴上比刀子还利,心却比豆腐还软。
出了黑市,秦正终于憋不住了:"我还以为"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或者至少把夜明珠都撬走。"
宁识脚步一顿,月光下浮华尽的镜面闪过一道清光:"我啊"她突然笑了,"只劫财,不索命。"顿了顿又补充道,"除非有人非要找死。"
到底是为什么呢?
浮华尽的镜面映着月光,宁识望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背影,恍惚间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在酒楼后巷捡食残羹的瘦小身影。
"蝼蚁尚且偷生。"她摩挲着腰间鼓胀的储物袋,突然嗤笑一声。当年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蝼蚁端了老巢?
秦正抱着夜明珠打盹时,宁识正在烛光下盘算新生意。浮华尽静静躺在案头,镜面倒映着她狡黠的眉眼——不能卖毒药算什么?现在整条商路都是她的!
"老秦,"她踹醒睡得流口水的秦少爷,"明日开始,咱们就是云起城最大的正经商人了。"特意在"正经"二字上咬了重音。
在地上,茶水溅了他一裤腿。他瞪圆了眼睛,活像只被雷劈傻的鹌鹑。
"啪!"
宁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差点把这位大少爷拍得从椅子上滑下去:"秦家卖法器卖了八代人,跟卖糖葫芦有什么区别?药材这块我熟,其他你就当是在菜市场倒腾大白菜"
秦正的眼神逐渐呆滞,脑袋不自觉地跟着宁识挥舞的手势左右摇摆——奇怪,怎么越听越有道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宁识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烫金匾额,"咣"地砸在桌上。"易品轩"三个大字龙飞凤舞,下面还画着个q版的秦正抱着金元宝傻笑。
秦正:""
救命!他连个"不"字都没来得及说,这土匪连会员卡样式都设计好了?!
阿木根本就没在和他商量,只是通知他一声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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