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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锦芸接过宝盒时,指尖触到绢布上细微的凹凸。她借着朝阳细看,瞳孔骤然紧缩——素白锦缎上竟用暗纹绣着"不义之君,天必诛之"八个字。
左丘炎目光如刀般扫过慕容锦芸,她立即垂低声道:"奴奴方才眼睛花,什么都没瞧见"声音细若蚊呐,恰到好处地着颤。
"你倒是个伶俐的。"左丘炎轻笑一声,转向王之仁:"本殿衣衫沾了晨露,可有更衣之处?"
王之仁忙不迭推了慕容锦芸一把:"还不快给二位引路!"
刚踏入偏殿,朱漆门扇尚未合拢,左丘炎已一把掐住慕容锦芸的咽喉。
他温润如玉的嗓音此刻淬着寒意:"小丫头,你可知宫里的哑巴都是怎么来的?"指尖力道渐渐收紧,在她颈间勒出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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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锦芸被掐得眼前黑,却仍强撑着从齿缝挤出声音:"奴奴这条贱命全凭殿下处置"喉间铁钳般的手指让她每个字都说得艰难。
玄雷冶见状急忙按住左丘炎手腕:"殿下!这丫头方才可是救了咱们!"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灼。
左丘炎冷哼一声松开手,慕容锦芸顿时瘫软在地,捂着青紫的脖颈剧烈咳嗽。玄雷冶俯身扶她时,她透过泪雾看见这位铸剑大师眼中竟有几分愧色。
玄雷冶将一卷名册塞进慕容锦芸手中:"烦请姑娘稍作修改。"他指尖在"玄雷冶"三字上重重一按,眼中暗芒闪烁。
待慕容锦芸身影消失,左丘炎突然冷笑:"张相?吴国公?"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剑,"怕是有人想一箭三雕。"
玄雷冶沉默地接过小厮递来的云丝锦缎,指尖轻抚过布料上暗绣的龙纹。这时左丘炎的侍卫疾步而来:"禀殿下,那宫女径直去了藏书阁,未与任何人接触。"
祭神节当日,鎏金香炉青烟袅袅。慕容锦芸垂立于御阶之下,余光瞥见左丘炎对她举杯示意。王之仁看在眼里,当晚便将她调至御前伺候——殊不知这正中三人下怀。
左丘黎执杯的手突然一顿。眼前这个研墨的宫女,眉眼间竟有几分芦美人的神韵。他记得从水月阁带回来的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如今却出落得这般明艳动人。
"慕容锦芸?"茶盏与案几相碰,出清脆的声响。左丘黎目光如刀,"慕容忠的女儿?既然是官家女,怎的又入宫为了奴?"
慕容锦芸跪伏在地,纤细的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度。她将那些不堪的往事娓娓道来,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帝王突然倾身向前,龙涎香的气息笼罩住少女:"你姐姐是孤的妃子,你可愿做孤的女人"粗糙的指腹摩挲过她光洁的下巴。
慕容锦芸睫毛轻颤,却挺直了脊背:"奴能侍奉陛下左右,已是天大的福分。"她垂眸掩饰眼中的抗拒,这个年岁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身上还带着她母族的血债。
左丘黎的手在即将触及她脖颈时骤然停住。少女倔强微扬的下颌在烛光下莹润如玉,那双清亮的眸子让他恍惚看见了当年扑蝶的芦美人。
帝王忽然自嘲地轻笑一声,收回的手转而拂过案上奏章:"孤还不至于"后半句话消散在殿外渐起的风雨声中。
"研墨。"左丘黎的声音忽然染上几分疲惫,仿佛方才的失态从未生。
少女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自得的弧度。
这些日子以来,昭华殿的宫人们现,陛下批阅奏折时总要多留一盏灯——恰是慕容锦芸当值的时辰。连素来倨傲的掌事嬷嬷,如今见了她也要赔三分笑脸。
这风声到底还是吹进了六宫深处。众妃嫔在赏春宴上听闻此事时,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刺向慕容锦珠。只见她手中茶盏一晃,溅出的茶水在杏色裙裾上洇开一片暗痕。
"妹妹身子不适?"柳妃抚着鎏金护甲轻笑,"莫不是听说昭华殿那位也姓慕容?"
慕容锦珠强撑着告退,回到寝殿便摔了满案茶具。她死死攥着支金簪,尖利的簪尾在掌心刻出血痕——那个本该烂在水月阁的贱婢,怎配出现在御前?
"备轿!"她突然厉声道,"本宫要去昭华殿亲眼瞧瞧!"铜镜中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宛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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