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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的头颅猛地后仰,枯瘦的身躯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她的四肢仍在无意识地抽搐,青紫的指尖在地板上抓出数道血痕,最终在一声微不可闻的"咯"声后彻底僵直。
与此同时,前厅依旧灯火辉煌。歌姬的水袖翻飞间,宾客们举杯畅饮,觥筹交错声淹没了一切异响。
谁都不曾注意,那道永远挂着阴鸷笑容的佝偻身影,此刻正静静躺在阴暗的厢房里,渐渐冷却的血液在地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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坨坨轻盈地跃入厢房,嫌弃地用爪子拨弄了下王婆子僵硬的尸体。它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张开血盆大口,三两口就将尸体吞入腹中,连带着地上的血迹也舔舐得一干二净。
正当它满意地舔着爪子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个婆子边抱怨边推门而入:"这该死的宴席,老身的腰都要累断了"
坨坨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从她们身侧掠过。带起的阴风让两个婆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却只当是穿堂风作祟。
两个婆子刚跨过门槛,忽觉一阵阴风掠过颈后,激起满身鸡皮疙瘩。其中一人狐疑地环顾四周:"怪了,方才明明瞧见王婆子进了这屋"
另一个早已瘫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地摆手:"管那老货作甚,定是又寻地儿偷懒去了。"她捶着酸痛的腰肢,声音里满是疲惫,"趁着贵客酒酣,咱们且歇口气罢。"
厢房内烛影幢幢,唯有窗外一弯冷月,无声映照着光洁如新的地板。
……
酒过三巡,席间觥筹交错之声渐稀,却仍有余欢未散。宁识理了理鬓角碎,学着其他丫鬟的模样,莲步轻移至席间。她微微欠身,罗袖轻垂:"客官,楼上雅间清幽,可要移步歇息?"声音似玉珠落盘,清泠动人。
那满脸油光的客人眯着醉眼,目光在宁识腰间流连:"小娘子说说,这雅间有何妙处?"
宁识眼波流转,指尖轻抚过案上青瓷酒盏:"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忽而压低嗓音,"楼上有醉月羞花之景,正待知音共赏呢。"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恰似春风拂过琴弦。
三个男人眼神恍惚,如同被摄了魂般摇摇晃晃起身,嘴里含糊应着:"妙极妙极"
宁识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引着他们往雕花楼梯走去。忽然一道铁塔般的身影横亘在前,那护卫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她:"腰牌。"
她指尖一颤——莫不是颈间那块冰凉的铜牌?指腹摩挲过铜牌上凹凸的纹路,宁识不动声色地解下递去。
"丙二十七。"护卫粗粝的手指在腰牌上抹过朱砂,转头喝道:"三位贵客,四楼惊蛰、春分、清明阁伺候!"
铜牌交还时,宁识敏锐地察觉到背面多了道未干的赤色印记,在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宁识引着客人缓步登楼,鎏金楼梯在绣鞋下出细微的吱呀声。每层楼口都有佩刀护卫森然伫立,长廊里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声响,唯有隐约的丝竹声从紧闭的雕花门后渗出。
"腰牌。"四楼守卫铁钳般的手掌横在眼前。宁识递出铜牌时,注意到对方指甲缝里残留着可疑的暗红。
"左转第三间。"守卫的声音像是从铁皮桶里出来的。
宁识刚推开描金门扇,甜腻的脂粉气便扑面而来。她垂轻语:"爷,惊蛰阁到"话音戛然而止——
珠帘后斜倚着个穿水红纱衣的"美人",裙裾开衩处露出雪白大腿,两团浑圆几乎要撑破轻薄的衣料。待看清那张涂着艳俗胭脂的脸,宁识瞳孔骤缩。
林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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