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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良药不如你（第1页）

宫道上，两抹身影火急火燎朝着太医院而去，只听“哎哟”一声，秦伯暄趔趄了下，险些平地摔。

他连忙扶正自己的官帽，抹了把渗入眼角的汗珠，转身又拽起兰沉的手臂往前走，神情着急，气喘吁吁道：“昨日为陛下把脉后，我从太极殿取走了一些熏香灰，打算今日用药材配安神香时，谁知我嗅到香灰味道奇特，发现其中掺有一味药材颇为古怪，奈何翻找数个时辰也并未寻到问题所在，直到我想起此药曾出现在先帝诊脉的纪要中。”

兰沉顿时皱眉，想到过去自己因香中毒，肃然道：“闻者会如何？”

秦伯暄道：“轻则引起记忆混乱，如陛下昨日那般，重则......”他沉吟须臾，“如先帝那般神志失常，变得情绪暴躁，无法自控，最后疯癫至死。”

闻言，兰沉急行的身子踉跄，幸好秦伯暄眼疾手快将他扶着。

秦伯暄压低声说：“此事如今你知我知，因陛下有令需换安神香，我有意拖延时辰，就为了想想对策，找出弑君的元凶。”

但兰沉此刻却有了别的顾虑，眼看太医院将至，他立即拉停秦伯暄的脚步，“等等，我且问你，你确保此事还未传开对吗？”

秦伯暄点头，见他眼珠转了转，明白他想借此设局，“你想如何做？”

兰沉思忖半晌，“宫外无人能轻易在熏香动手脚，此人应当在内宫，且我担心有人盯上你的行踪了。”

秦伯暄左顾右看，却见四周无人，忙不迭把他拉进太医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速速随我来，将陛下发病时的情况细细告知于我。”

两人一进太医院，就引来其余同僚好奇的打量，兰沉随他进办差房前传了小青子，低声交代几句话才转身进屋，阖上房门时，只见随行的另一个小太监在门前吆喝不许围观。

兰沉一进屋，药香味扑面而来，与此同时，手里还被秦伯暄塞了个盛满茶水的杯子。

“喝。”秦伯暄急急忙忙催促他，之后给自己猛灌两杯茶水解渴，“你先坐，我去拿册子。”

兰沉小口小口抿去，寻了个圆凳落座，从袖口里取了颗梨膏糖塞进嘴里，看着秦伯暄捧着册子和香灰过来。

秦伯暄连忙翻开册子问道：“我需记下陛下病发的情况，方能对症下药。”

兰沉也不含糊，将昨晚的细枝末节一一相告。

两柱香后，秦伯暄停笔，拧眉看向他道：“有些奇怪。”

兰沉瞥了眼他的册子，没看懂其中标注，干脆问道：“此话怎讲？”

“你可记得，先前你让我打听有关陛下病因之事？”秦伯暄问道，见兰沉颔首后，他又续道，“不瞒你说，我找不到任何痕迹，像被人刻意抹去了，所以我未曾告知你后续。但今日依照你所言，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良药不如你。”

兰沉诧异，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

秦伯暄道：“云泽，我曾坦言，世间最好的良药是意志力，但人亦能成为良药。”

刹那间，兰沉哑然不语，回想昨夜种种画面，他更多的是后怕，这些害怕并非来自燕赫的病症，而是害怕燕赫的病无药可解，最后燕赫会落得和先帝一样的局面。

可眼下有人告诉他，自己是燕赫的良药，那祭祀后他又该如何离宫，难道以一个罪臣的身份留在燕赫身边作为禁脔吗？

他做不到。

这并非他想要的。

昔年他能违心成全兰玉阶和莫桑与，其目的是希望兰玉阶能开心。

如今他心悦燕赫，也曾想过自己要的是唯一，若燕赫给不了，他宁可离开也不愿留下。

但万万没想到，燕赫散去内宫，独独留下自己，当真是做到专宠一人。

面对如此盛宠，即使兰沉不愿多想，事实也摆在眼前，使得他逐渐摇摆不定。

兰沉心怀忐忑，时至今日，他依然难以想象，倘若自己作为罪臣之身的禁脔，被囚禁于这内宫中，待到燕赫腻烦厌弃之时，自己是否会像一件玩物般被随意丢弃。

那样的命运，他誓死不愿接受。

“良药......”兰沉呢喃，自嘲了声，“我既能为良药，旁人亦能，是吗？”

言罢，秦伯暄竟无言以对，他的沉默在兰沉的意料之中。

兰沉无奈摇摇头，不想继续此话题，话锋一转道：“接下来需将此事告知陛下。”

谈及此事，秦伯暄道：“云泽，昨日多亏你相信我，否则我根本无法活至今日。”说话间，他把手里的东西搁置案上，掀起衣摆就要跪下。

结果被兰沉伸手拦住，“此人有意嫁祸于你，必然是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故意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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