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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弥飘零半生（第1页）

“故人逐渐复苏，如雨后春笋”

夏弥的感叹声并没有得到认同，相反，几乎都没人注意到她的这声感叹，另一边的冯子昂正在和楚子航剖析‘龙血’这条完全建立在血统上的凡体系。

“血裔类凡总是面临种种弊端，你想要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那就一定要注意这条道路的核心。”

冯子昂的手指在干燥的水泥地上不断划拉。

“血裔血裔，所有能力，都建立在这个‘血’上，纯血龙类的权柄，其实富集在八个君王的身上，这一点我们暂时不予讨论，你要注意的是，混血种的言灵，这其实是你体内的龙血映射现实的一种表现。”

冯子昂随手一指，楚子航身上难以控制的冒起火光。

“它其实是一种高维信息的聚合形态，这种高维，必然代表着极强的排他性、侵蚀性，这也是那些废物们被龙血浸染后，不可逆的走向另外一种生命形态的原因。”

“任何强大血统，都会强行覆盖、修改宿主的原有基因，而龙血更加独特，四大君王都受到了‘白王’的精神元素影响，这其实代表的，是黑白王之间的争斗，只是这种争斗，对现在的你而言，遥不可及，所以不必深究，你要注意的，就是避免被龙血中的精神污染影响即可。”

“从某种角度而言，血裔晋升的方式，就是不断朝着始祖展，但那些什么死侍之类的玩意，根本就不算是进化，毕竟”冯子昂一指芬里厄。

大龙猛地抬起头，掀起一阵狂风，懵懂的看向冯子昂，当看到冯子昂没打算搭理他之后，呜了一声又趴了回去，继续看自己的老电影。

“龙就是龙，人就是人，除非有对应的功法加持，或者有相当强力的天才地宝加持，不然，你永远不可能变成龙，自然也不可能获得龙的全部力量，所以，当你察觉到自己的力量进无可进的时候，选择就很单一了，要么，就是褪去人身，转而化为巨龙，要么，就是转修。”

“血裔类凡本就是把飞机动机装进小汽车里的行为，所以，控制，至关重要，保持身体不会异化，保持心神不会影响，都是血裔晋升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这是血裔类凡的根本性缺陷，它没有内置的稳定机制，而是将稳定这个责任，推给了相对脆弱的宿主。”

说完，冯子昂将地上的碎屑抹去，继续比划：“而言灵序列，看似强大。”说完，冯子昂沉吟了一下，摊开手：“好吧，本身确实也很强大，这种类似于能力的玩意，压根不讲道理，但同样，也有弊端，过于僵化。”

“就像是一个预设的程序，你只能调用它原本的功能，天资卓绝者或许能开出不同的用法，但根子就放在那里，基本很难进行创造和优化，这不是使用者的错，而是这个体系本就是这么设计的，封闭性拉满，而一个成熟的凡体系，更接近于编程语言或者法则构建，使用者能根据自身的情况，量身定制的为自己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晋升路线，创造性的组合、编制自己的力量，从而最大程度的扬长避短，而不是局限于固定的技能列表。”

“而且！”冯子昂的脸一下子变得极为严肃：“这种局限性还导致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个体系的凡者，或许对自己的力极为了解，做到权限范围内的一切，但核心依旧是‘运用’，而不是‘了解’，缺乏系统性的，可供传播和迭代的知识体系的下场，就是哪怕是过去几百个世纪，这玩意还是一开始的那样，算得上祖宗之法不可变了。”

楚子航默默的将冯子昂说的这些全都记下，他在凡方面的知识，可谓是匮乏至极点，完全是冯子昂说什么他才能知道什么，所以极为用心。

“再来解析你们的凡结构，龙就不说了，整的和种姓制度一样，还没上升途径，这种体系，不衰败才是奇迹，而混血种社会，特么的都混到凡不显于世了，还屠龙什么的，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但力量的晋升是无数凡者用命铺出来的，不显于世的代价，自然就是小圈子，圈地自萌的下场，也就是死绝了算逑。”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最核心的问题，在于凡的根基就歪了。”他再度指向夏弥和芬里厄。

芬里厄不知道冯子昂在说什么，但夏弥很清楚，作为龙王中力量最为弱小，甚至一些顶尖的次代种都能和她分庭抗礼的龙王，她拥有极高的智慧，这种智慧，即便是在她的同族中，也罕有能够比肩者。

冯子昂的侃侃而谈，她听得一清二楚，期间对方针对自己的种族和力量做出的一连串的评价，她都落在了心间，纵然冯子昂的言辞并不犀利，但其中对于‘龙’的不屑，对于自己视为荣耀的血脉的鄙夷，那种情绪，却再清楚不过了。

好几次，她都想说话，想争辩，想理论，但在那巨大的仿佛和芬里厄一般高大的灵魂体下，她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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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都搁那儿这是宿命呢，切记，你是个拥有自由意志的活物，不是早就编写好的剧本，凡是最自我的权力，也是最极致的自由，是源于你暴力之上的权力，沉浸在宿命当中，那自然就是逃不脱宿命了。”

“总结一下”冯子昂拍了拍手：“这就是一个基于史前战争上搭建起来的废墟，不是一个健康、可持续展的凡文明。”

“这个体系能够到达的顶点，毫无疑问，是此世界最强的凡，甚至能和世界争夺权柄，但却”

说到这里，冯子昂忽然一顿，沉默了几息后，展颜一笑：“算了，说这个没什么用。”

是啊，说这个没什么用，无论龙类文明还是龙血凡，亦或者是这个圈禁了一个凡者的世界，在被大夏盯上的那个瞬间，在被开拓官们大致摸清了这个世界模样的时候，在自己抵达的那个刹那，就已经没有了未来。

大夏。

这头界海中猎食四方的巨兽，或许会碰壁，但最起码，这个和他老家极为相似的世界，在大夏高层的眼中，早已是盘中餐了。

就等着他冯子昂在这里躲过风头，这个世界，就会被端上餐桌。

他看向夏弥：“那个龙！”

夏弥哆嗦一下，心中刹那间翻涌起无数的想法，但最终，这些想法，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死亡。

楚子航已经吃掉了康斯坦丁，那么再吃掉一个耶梦加得和芬里厄，似乎也没有任何阻碍。

她是龙王，是君王宝座上的皇帝，如今被人找上门来，还拥有至高的武力，无论是自己还是芬里厄，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甚至即便是想要化身海拉，对方也不会坐视。

能点评整个龙类的力量体系和世界走向的存在，对方甚至有可能是和黑王一个层次的存在。

只是，为什么这种存在，在龙类的历史上，没有丝毫的痕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想什么呢，你过来！”

夏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走向了那尊庞大的灵魂。

没等冯子昂说话，她率先道：“冯先生”

这是她刚刚从楚子航的言语中听来的名讳。

“我和楚师兄之事，错在我满心贪婪，我甘愿承受一切责任，我自裁于此，权柄、力量，均完整不缺的留给楚师兄，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也都可告知于您，只求冯先生看在弟弟愚钝的份上，能”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冯子昂翻了个白眼：“我问你，给你条活路，走不走？”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冯子昂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夏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弥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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