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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终末（第2页）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将已经靠在“河道”边缘的帅向后移动了半格。

在他落子时，对面化作人形早就等候许久的艾利欧看见他的手指在颤抖，不禁问道：“统帅直逼敌营？这又是一步险棋啊……你貌似越来越心急了。”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宇宙深处的低语，平静而又充满了洞察力。

艾利欧的身影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他随意地将之前被吃掉的马扔到了旁边，那枚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棋盘的一角，仿佛是被遗弃的星辰。

陆回眉头紧皱，用手指轻轻揉着胀的脑袋，仿佛这样能缓解一些疼痛。他喃喃自语道：“神战临近，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时间不多了……”

艾利欧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缓缓说道：“你看上去很虚弱啊，是离神战开始的时间不多了，还是……你的时间不多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陆回猛地一拳砸在了由特殊材料制成的棋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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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力道极大，桌面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陆回的声音也在瞬间变得冰冷，他死死地盯着艾利欧，寒声道：“艾利欧，不该问的别问。”

然而，艾利欧却似乎对陆回的愤怒不以为意，他依然面带笑容，甚至还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如此激动，你莫不是快疯了？”

面对艾利欧的嘲讽，陆回的笑声愈癫狂，“你说我疯了！啊哈哈哈……”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悲凉和绝望。

“没错，我是疯了！”陆回突然止住笑声，他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我的理智早在这漫长而又绝望的岁月里消磨得只剩一丝了，而我这半个疯子就靠着这一丝的理智撑到了现在，并且和你一起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难道这还不够吗？！”

艾利欧闻言一时语塞，“可你现在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些绝大多数与你不相干的人同样不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只是在徒增自己的磨损罢了。

你…其实不用这么累的。”

陆回缓缓摇了摇头，“意义并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有一个明确的意义。但如果一定要我说出一个理由，那么我认为……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陆回紧了紧拳头，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我只恨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大脑也愈混沌。”

“何况这是我最接近赢的一次，我没有退怯的理由。”

而后，陆回缓缓地将目光投向艾利欧，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吗？既然如此，为何不用你那通天的本事好好看看，命运的奴隶。”

艾利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苦笑着回答道：“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们同为「终末」的被注视者，彼此的命运早已交织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能看清你的未来呢？”

陆回沉默片刻，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如此也好。”

两人就这么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回才突然站起身，“好了，这盘棋就先下到这里吧。”

紧接着，陆回转过身向外走去。

“真正的彼岸，不在山的尽头，而在你步履不停的征途中。”艾利欧突然说道。

陆回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进了黑暗当中。

艾利欧紧盯着陆回缓步离去的背影，他只看见，原本包裹着对方的那一层微弱的、几乎微不可察的白色光圈逐渐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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