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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雪,佑儿醒来院子里头已堆起两尺高。
穿戴齐整去了宋辙屋里送热茶,却见他已坐在那张美人靠上,眉头紧锁成一团,不难看出心头的不满。
“大人!”佑儿冲上前去将书抽走。
都怪她昨夜听得挼风说下雪了,跑了出去看雪,再想起书落在宋辙屋里,已是躺在床上歇息时。
想着宋辙这几天过去,怕是早忘了此事,谁知……
宋辙目光锁在她手里的书上,站起身来朝她走近了几步,匪夷所思道:“寡妇怀孕嫁江南富,权臣夺侄子妾室为妻!你每日就看这些?”
这些东西只可悄悄看,不可堂而皇之念出来,佑儿“哎呀”一声,自己都不好意思听,一时竟退无可退贴在可墙边。
她扑簌着眼睛又羞又愤,只能嘟着嘴辩白道:“大人非要给我买,还叫掌柜把那一片的书都包了起来,又不是我自己偷偷买的!”
提到这个宋辙就后悔当初,他那时看着书封上些的魏晋二字,还怪道佑儿竟爱看那些风雅之事,如今想来那本书必然是更荒唐了的。
“这些都不许再看了,今后想要看书,就从我的书房挑。”宋辙从她手里将书抽走。
谁知佑儿哪听得这个,紧紧护在怀里不肯撒手,宋辙怕叫她手疼,哪里能再用力气。
这一来一回的,让佑儿险些撞进他怀里。宋辙双手紧紧环抱她的腰间,温软细腻的耳垂在他脸上摩挲,屋里的炭火熏得人身上也暖和。
佑儿不自觉的将手松开,拿书便“咚”得一声落到了地上。
宋辙脑海中忽然方才看过的一段话,圆润柔软是云情复起,神魂颠倒是雨意转浓,仙郎风流动荡奴心,玉骨金莲分瓣生,温存磨动吐丁香,阳和露滴牡丹亭。
一时不觉魂消,春情如醉。
他从小记忆极佳,而今头次痛恨自己这才思敏捷,可惜为时已晚。宋辙慌忙放下佑儿,虽隔着衣袍却转过身去,生怕她看出异样。
佑儿不只是害怕这书里的不堪被宋辙现,还是自己脑海中怦然浮现的画面,总之捡起了那书,就跑回了自己屋里。
到底是情痴绮梦,回过神屋里哪里还有佑儿的影子,连带地上的书也不见踪影。
此事过后,宋辙倒是好长一段时日不敢再提那些话本的事。
挼风再进来时,宋辙已端坐在书案前,窗棂半开任由雪风刮来,吓得挼风忙掩住。
“果不出大人所料,汤玉昨夜死在大理寺了。说来也巧王同知也死在官驿里头。”
这本也是宋辙与沈谦意料之中的事,公孙贺为人狠辣,做事向来是不留余地的。
宋辙叫挼风在他屋里烤火暖身,自己前去西厢房寻佑儿。
几番思量还是敲了门,却见不到人来应门,又辗转去了厨房才看到她在灶下烧火。
李婆子看到宋辙来,笑着将他推了出去:“君子远庖厨,大人可不能进这地方。”
“什么能不能进,当年父亲还不是每日来给母亲做吃食。”宋辙倒不甚介意这些酸儒躲懒的借口之言。
佑儿见他来,站起身里又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如今对视,总不是不同以往了些。
还是宋辙装作不在意,揭开盖看了看里头的汤,才道:“我来是想告知你,汤玉昨夜死了。”
佑儿这才恢复了神智,问道:“如何死的?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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