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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弱水从盒底翻出一对红羽耳坠,大概是因为放了太久,羽毛都被顶得有些炸开了。
这个她知道,是路之遥和他师傅在一起时戴得耳饰,她还记得那时的他还扎着小揪揪。
她将耳饰放到路之遥的手中,他随手摸了下,扬起唇。
“这是我小时戴的耳饰,白羽乌骨鸡的尾羽制的,好像很贵重,你若喜欢便拿去吧。”
李弱水听完他的话,抓到了其中的盲点。
“白羽的鸡,为什么羽毛是红的?”
“这便是它贵重的地方。”路之遥笑吟吟地“看”着她:“这还是我当初亲自摘的。”
他眉头舒展开,似乎是回忆过往。
“我师父说那个地方有最名贵的白羽乌骨鸡,最神奇的是里面有一只长了两片红色尾羽。
她说我恰好有耳洞,便让我去将它带出来,后来这红羽便成了我的耳饰。”
“你师父是这么一个闲情逸致的人吗?还想着给你做耳坠?”
李弱水提着这两片红羽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安安稳稳地将它们放到了盒子中。
她怎么记得他师父躁郁倾向很严重,随意打骂他,竟然会有这种闲情吗?
“那只鸡呢?”
“我师父吃了,好像吃得很急,不知怎么了,她边吃边哭,大概是不好吃罢,不过我听着倒是很有趣。”
“……”
纠结一瞬,李弱水张开的嘴又闭上了,还是不和他解释原因吧。
“这个呢?”
她饶有兴致地拿出一个五官不在位置的木偶,它的身体比例也很奇怪,腰长腿短,头大身小。
路之遥摸了摸,面带怀念。
“这是我做的第一个木偶,我很喜欢它,但好像会吓到别人。”
“……确实被吓到了。”
木盒里除了一些有年头的小玩具和丑到吓人的木偶,她还发现了一些眼熟的东西。
因为这些都和她有关。
那封专属的悬赏令以及自己剪给他的一截头发就算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上次断开的发带也在这里,还有不想用的手帕。
李弱水顿了一下,将手帕掀开,看到了其下遮盖住的木偶人,无一例外都雕成她的样子。
“……”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
李弱水抬头看了眼笑盈盈的路之遥,将惊呼吞进口中,给木盒盖上了盖子。
这是他的爱好,反正收集的也都是她不要的东西,应该尊重。
“……大概看完了,这个聘礼我很喜欢。”
路之遥从怀中拿出那个白玉印章,慢慢摸索着将它挂到了李弱水脖子上。
“还有这个。”
李弱水顿了一下,伸手拿起这个小印章看了起来。
这个印章是他的信物,除了身上的一些散银子,他的钱基本都在钱庄。
早上买东西时去取了银子,她问过大概数目……只能说他接悬赏令的价格确实不低。
“这个印章和木盒就是我全部的东西,还有我自己,都做聘礼,你觉得可以么?”
路之遥稍稍敛了笑,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
他是全程参与过那时李弱水和郑言清的婚宴的,他们有媒婆、合八字、给礼单、吹锣鼓、踢轿门……
而他只有这个陈旧的木盒和一个小小的印章。
“可以啊,这些已经够了。”
李弱水看着木盒,不禁弯起眼眸,眸子里亮晶晶的。
这是他的过去和现在,全都交给了她,怎么会不够呢。
想到这里,李弱水不禁笑了起来,笑得胸前系着的绦带也跟着抖。
“怎么有种我娶你,你把自己交给我的感觉。”
路之遥笑容不变,神色放松,那份温柔看起来比以往多了几分真实。
“你若高兴,那便是你娶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娶和嫁又有什么分别。”
成亲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和李弱水在一起的过程,他在意的只有在一起这个结果。
若是她高兴,他穿嫁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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