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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身在中州南国,四季倏忽尚有踪迹,可陷身漠北,流转的时光便只剩下日升日落。
哥舒衔月踩着马镫极目远眺,北奚王庭的十二重檐穹顶在残阳里若隐若现,北燕的玄铁狼旗与左谷蠡王部族的鹰隼旗绞缠着垂落在图剌城头,青铜铸造的狼在风中相互撕咬,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王妃,大将军的前锋已出川。”
周令齐捧着温热的马奶酒走来,粗麻衣襟上还沾着前日突围时的血渍,递来的羊皮舆图却纤尘不染,他指尖顿在舆图裂痕处,“梁都尉的书信中说,卫王已调其西行,大概是为了……”
“西域。”
公主夹紧马腹,再一次望向远处的图剌城。
“怀州可有消息?”
“李中最后一次传信说,沅川朝廷派了御史萧凝前往,但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消息了。”
哥舒衔月疑惑地道:“他们没有消息了么?”
周令齐连连摇头,本就严肃的眉间又缀上了纹路,“卑职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萧凝此人素来忠直,不会妄动杀机,怀州之事,我们与沅川朝野的目的相同,她没理由会伤及李中和乌兰姑娘。”
“你说的这萧凝,是何许人?”
“兰陵萧氏女,祖上系前朝文帝皇后萧朗母族,素为大燕世家,只是年少体弱,且盛传她……”
哥舒衔月正听得起劲,便追问道:“她怎么?”
周令齐尴尬一笑,“沅川京中盛传,萧凝克夫,已嫁人数次,夫家均横死而不知缘由,如今朝野内外权贵世族都不敢让族中子弟与之联姻,萧凝倒也豁达,只在御史任上,便名贯朝堂,严谨明度,从无冤枉之案。”
“原来这南燕朝廷,还有如此大才”,哥舒衔月的指尖轻抚着腰间环佩,那是她与乙弗循大婚当夜,乙弗循硬塞进她手中的物件,当时哥舒衔月嫌弃汉人玉石物件笨重,可从那以后,便再未离身。
夜幕渐沉,营帐间燃起篝火,火光咬着明晰的天际线,却似要把逐渐暗下的长天烧出个窟窿。
莽原的月光与别处不同,像是天神打翻了炼银的坩埚,将千里草海泼成泛着青辉的汞池。远处沙狐的呜咽贴着地皮滚来,惊起蛰伏在骆驼刺丛里的铁甲虫,这些闪着幽蓝荧光的生灵振翅时,竟似把星河碎屑撒在了人间。
“为何要跟着卫王?”哥舒衔月突然转身,青丝编就的辫梢扫过眼前,七十二枚绿松石坠子叮咚作响,像是在替主人敲打迷途之人的心扉。
杯中酒振荡时,周令齐瞥见自己倒影里的浑浊眼眸。那里面晃着凌州崔氏的朱门,晃着饿殍遍野的官道,最后定格在乙弗循递来户籍文书的素手——那是他沦落为奴五年来,第一次有人还他士子身份。
“乱世择主如赌玉,有人见石皮,有人见翠心。”
夜风送来远处野狼的嚎叫,哥舒衔月握紧弯刀。她调笑道:“若本宫说,此刻想屠尽城中叛党,大都督当如何?”
“那臣会问王妃三句话。”
周令齐将枯枝投入火堆,爆裂的火星在他眼中映出跳动的光,“其一,屠城后北奚可还余多少战力?其二,赫连羽的援军距此不过百里,公主当真要玉石俱焚?其三……”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卫王殿下若知您手染妇孺鲜血,可还愿与您同榻而眠?”
“周令齐。”她猛地拔刀斩断夜风,刀锋离谋士咽喉仅半寸之遥,“你当真不怕死?”
“卑职怕死”,文士青白的脖颈浮起细汗,声音却纹丝不乱,“但臣更怕公主忘记,当初平凉郡主九死一生,王城金帐以命相易为的是什么,并非武断的是非对错,为的是九州凝一,金瓯完璧!”
刀锋颤了颤。
哥舒衔月望着西南方向,那里有穆翊正率军穿越的死亡荒漠,有梁九思孤军深入的未知前路,更有……景州城中那个总爱在沙盘前插狼旗的倔强身影,她骤然收刀入鞘。
“你觉得本宫像笼中鹰吗?”她扬手扯开绣着金狼的披风,露出内里暗纹流转的墨色骑装,镶满绿松石的蹀躞带勒出劲瘦腰线。
“卑职是汉人,甚少涉足北境,但卑职在古卷中读过,草原上的白肩雕会在暴风雪来临前折断幼鸟的翅膀,等雏鸟学会带着旧伤飞翔,便是新的王。”
哥舒衔月怅然解下挂在鞍鞯上的银酒囊,浓烈的马奶酒滑过喉咙时,眼中划过那个幻梦般的身影——那个总爱在军帐中点着安息香的南燕郡主,此刻是否也在望着同一轮残月?
周令齐望着哥舒衔月紧攥的右手——那枚扳指正泛着幽光,“王妃,图剌城归附之日,便是返回景州、与卫王重聚之时。”
哥舒衔月倏然收手,篝火噼啪爆响,哥舒衔月凝视着戒指内侧的刻痕——那是乙弗循用簪一笔一画刻下的北奚文字。她记得那晚烛火摇曳,南燕郡主卸下护甲,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箭伤。月光透过帐顶的天窗,将两人的影子融成流淌的银河。
“报——!”斥候的嘶吼撕裂夜色,“左谷蠡王点燃了烽燧台!”
哥舒衔月翻身上马时,望见十二道烽火直冲云霄,周令齐上前拽住马缰:“王妃,可需给卫王传信?”
“不必,你坐镇大营及时补给”,银鞍上的女子拉紧麂皮手套,指节擦过马鞭时触到道细微裂痕,“待到黎明破城时……”她望着南天闪烁的北辰星,“我自会亲自摇响王庭金铃。”
夜风卷走最后一丝暖意,哥舒衔月望着振翅南去的飞鹰,脑中闪过那人在沙盘前说“待山河平定”时的神情,或许她们注定要隔着尸山血海相爱,但至少此刻,草原的星辰记得,有个公主曾为另一个人,在战火中藏起最温柔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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