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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2章 山海搜神142（第1页）

三人加快脚步，走了半日，前方出现一片村落，炊烟却稀稀拉拉，连狗吠声都听不到。村口的老槐树歪歪斜斜，叶子黄得像深秋，树下坐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汉，手里攥着根枯枝，望着丹穴山的方向叹气。“老丈，这里可是鸾栖村？”楚昭上前拱手。

老汉抬头，眼里满是疲惫：“是哦，可这村子快不行了。”他指了指田里，庄稼蔫头耷脑，土块硬得像石头，“自打‘夺羽人’来了，丹穴山的鸾鸟就没安生过，灵羽被偷了不少，连山上的泉水都变浑了——咱们靠鸾鸟的灵气活，灵气没了，庄稼活不了，人也快撑不住了。”

“夺羽人是什么来头？”沈璞追问，烛龙佩的赤珠又亮了些，像是感应到了邪祟。老汉揉了揉眼睛：“穿黑斗篷，脸上蒙着布，手里拿着能吸羽毛的铁网。前儿个我去山上拾柴，见他们把一只小鸾鸟困在石洞里，灵羽都快被拔光了，哭得人心疼。”

阿蛮猛地攥紧铜叉：“带我们去！我救过小旋龟，也能救小鸾鸟！”老汉犹豫了会儿，还是站起身：“山路险，你们跟紧我，别出声，夺羽人的耳朵尖得很。”

跟着老汉往丹穴山走，山路两旁的草木越来越稀疏，连常见的蕨类都枯黄了。快到山腰时，突然听到“呜呜”的哭声，细弱却揪心。“就在前面的断羽崖！”老汉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的崖洞。

三人悄悄摸过去，只见崖洞外守着两个黑衣人，手里的铁网泛着冷光，网眼上缠着黑气。阿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绕到黑衣人背后，铜叉猛地抵住他们的腰：“不许动！”黑衣人刚要转身，沈璞掏出烛龙佩，赤光扫过，他们手里的铁网“当啷”掉在地上，像是被烫到似的缩着手。

楚昭赶紧冲进洞，洞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只半大的鸾鸟蜷缩在角落，赤色的羽毛掉了一地，翅膀上还渗着血，看到人进来，吓得缩了缩脖子。“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阿蛮放缓声音，从行囊里掏出烛龙膏，轻轻涂在鸾鸟的伤口上，“这膏能止痛，还能长新羽。”

鸾鸟似乎听懂了，慢慢展开翅膀，露出底下没被拔走的灵羽，羽尖蹭了蹭阿蛮的手。楚昭翻着竹简，突然皱起眉：“不好，夺羽人偷灵羽是为了炼‘羽魄丹’！《大荒南经》注里说，用鸾鸟灵羽加邪草炼的丹，能让人借鸟魂飞行，还能控鸟兽，可炼丹会吸干鸾鸟的灵气，让它们变成凡鸟。”

话音刚落，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为的人戴着银色面具，手里握着根镶嵌着灵羽的权杖。“把小鸾鸟留下！”面具人声音沙哑，权杖一挥，洞顶的石块“哗啦”掉下来，“你们坏我大事，都别想走！”

阿蛮赶紧护着小鸾鸟躲到石后，沈璞举起烛龙佩，赤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落下的石块。楚昭趁机翻竹简：“他的权杖是阵眼！杖上的灵羽被黑气缠了，只要毁掉灵羽，就能破他的邪术！”

面具人见状，权杖指向沈璞，黑气顺着地面爬过来，缠上他的脚踝。沈璞猛地握紧烛龙佩，赤光从掌心涌出，黑气“滋滋”散了，可脚踝还是被冻得麻——这黑气比玄幽客的更阴寒，竟带着冰脉的寒气。“你和冰夷部有勾结？”沈璞喝问，想起之前在玄冰原遇到的冰夷部。

面具人冷笑一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冰夷部算什么？我要的是借鸾鸟之力，飞遍天下，再也不用受这凡胎的苦！”他突然吹了声口哨，洞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一群秃鹫飞了进来，鸟爪上缠着黑气，朝着三人扑过去。

“是被控制的‘秃鹫群’！”阿蛮举起铜叉，叉尖挑飞一只秃鹫，“小鸾鸟，你能叫你的同伴来帮忙吗？”小鸾鸟点点头，张开嘴，出一阵清亮的鸣叫，声音穿透洞外的风声，传向丹穴山深处。

没过多久，洞外传来更密集的翅膀声，一群赤色的鸾鸟飞了进来，有的用翅膀扇开秃鹫，有的用尖喙啄向黑衣人。面具人慌了，权杖朝着鸾鸟群挥去，黑气缠住一只成年鸾鸟的翅膀，它惨叫着摔在地上。

沈璞趁机冲过去，烛龙佩的赤光直射权杖上的灵羽，灵羽“砰”地裂开，黑气散了大半。面具人想逃，阿蛮的铜叉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你害了那么多鸾鸟，还想跑？”

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温和的鸟鸣，一只通体赤红、尾羽带金的鸾鸟飞了进来，羽翅展开有丈余宽，正是鸾鸟领。它落在小鸾鸟身边，用头蹭了蹭它的伤口，又朝着沈璞点点头，像是在道谢。楚昭赶紧记录：“丹穴山鸾鸟领，率群鸟破夺羽人之困，灵羽之伤待复。”

解决了黑衣人，三人跟着鸾鸟领往丹穴山深处走。越往里走，灵气越浓，泉水清澈见底，草木也渐渐恢复了翠绿。走到一处崖边，只见崖下是片赤石滩，滩上散落着不少灵羽，鸾鸟领落在滩上，鸣叫了几声，其他鸾鸟纷纷捡起灵羽，放在滩中央的石台上——石台泛着淡金光，灵羽放上去，竟慢慢融入石台中，化作一道灵气，顺着石台流进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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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还羽台’！”楚昭恍然大悟，“《山海经》补注里说，丹穴山有还羽台，能让失落的灵羽重归山灵，滋养鸾鸟。”沈璞掏出烛龙佩，赤光落在石台上，灵气更盛了，石台上的灵羽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一只受伤的鸾鸟体内，它的翅膀瞬间长出新的灵羽，又能飞了。

鸾栖村的村民们听说夺羽人被抓，都上山来感谢，老汉捧着新摘的桂花糕，非要塞给他们：“多亏了你们，咱们村又有救了！”小鸾鸟绕着沈璞飞了两圈，落下一根灵羽，像是送给他做礼物。沈璞接过灵羽，小心翼翼收进行囊，烛龙佩的赤珠与灵羽相触，竟泛起柔和的金光。

楚昭翻着竹简，突然停住：“你们看，《大荒南经》说‘苍梧之野，舜与叔均之所葬也，爰有文贝、离俞、久、鹰、贾、委维、熊、罴、象、虎、豹、狼、视肉’，而西北方向的昆仑山，最近有‘焚木气’传来，像是有‘焚林人’在烧昆仑的灵木——昆仑是天帝下都，灵木要是被烧，天下的草木都会受影响。”

阿蛮把铜叉扛在肩上，眼里满是期待：“那咱们就去昆仑山！我还没见过能长到天上的树呢！”沈璞摸了摸怀里的烛龙佩，又看了看囊中的灵羽，点点头：“不管是烛龙的时序，还是鸾鸟的灵羽，或是昆仑的灵木，只要有人破坏，我们就去阻止。”

离开丹穴山时，鸾鸟领带着群鸟送了他们很远，赤色的翅膀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团流动的火焰。沈璞回头望了眼丹穴山，还羽台的金光隐隐可见，心里突然明白，所谓的“搜神”，从来不是追逐神迹，而是守护那些藏在传说里的温柔——鸾鸟护佑村落的灵气，烛龙维系天地的时序，还有普通人对安宁的渴望，都是值得用勇气去守护的东西。

三人往西北走，路上的草木渐渐变得高大，空气中的灵气也越来越浓。楚昭翻着竹简，时不时停下来记录：“前面快到‘沙棠林’了，《西山经》说沙棠‘叶如棠，黄花赤实，味如李而无核，食之不溺’，咱们可以采些果子当干粮。”阿蛮兴奋地跑在前面，铜叉上挂着刚摘的野果，嘴里还哼着鸾栖村学的山歌。

沈璞走在后面，怀里的烛龙佩突然热，赤珠映着前方的沙棠林——林子里的沙棠树竟有几棵叶子黄，树干上还留着烧焦的痕迹。“楚昭，你看！”沈璞指着林子，“这烧痕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为的。”

楚昭赶紧跑过去，蹲在树旁，指尖拂过焦痕：“是‘邪火’！烧过的地方没有草木灰，反而有黑气残留，和夺羽人权杖上的黑气很像，但更烈——是焚林人的‘焚木火’！”

阿蛮握紧铜叉，警惕地看着林子深处：“他们肯定在里面！咱们进去看看，别让他们烧了更多的灵木！”三人小心翼翼走进沙棠林，越往里走，焦痕越多，空气中的烟味也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砍伐声。

穿过一片沙棠林，前方出现一片空地，几个穿红衣的人正用斧头砍树，手里还拿着火把，火把上的火焰是黑色的，落在树干上，瞬间就烧出焦痕。“是焚林人！”楚昭低喝，“他们砍的是‘沙棠神木’，这树能滋养周围的水源，砍了它，附近的河流都会干涸！”

沈璞举起烛龙佩，赤光直射焚林人的火把，黑火“滋”地灭了。焚林人转过身，为的人手里握着把燃烧的斧头，斧刃上的黑火泛着红光：“又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昆仑的灵木多的是，烧几棵怎么了？”

“灵木是天地的灵气所聚，烧了它，天下的草木都会枯萎！”阿蛮冲过去，铜叉朝着焚林人的斧头挑去，黑火溅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沈璞和楚昭也冲了上去，烛龙佩的赤光、竹简的白光与焚林人的黑火交织在一起，沙棠林里顿时响起金属碰撞声和火焰燃烧声。

小鸾鸟送的灵羽突然从沈璞的行囊里掉出来，落在地上，泛着金光，金光扫过焦黑的树干，竟慢慢长出新的绿芽。沈璞愣了愣，赶紧捡起灵羽，朝着焚林人的黑火晃了晃，金光与赤光交融，黑火瞬间被扑灭，连斧头都变得冰凉。

焚林人见状，慌了神，转身想逃，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象蛇拦住——那象蛇身形庞大，象鼻卷着树干，蛇尾扫在地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是昆仑山的象蛇！”楚昭惊喜地喊道，“《西山经》说象蛇‘见则其邑大旱’，但它本性善良，是来帮我们的！”

象蛇朝着沈璞点点头，象鼻卷起一个焚林人，扔在地上。为的焚林人还想反抗，沈璞的烛龙佩已经抵住他的胸口：“你们为什么要烧灵木？”他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才小声说：“我们是昆仑山下的村民，有人用我们的家人要挟，说不烧灵木，就杀了他们……”

楚昭皱起眉：“是谁要挟你们？是不是戴银色面具的人？”焚林人摇摇头：“是个穿黑袍的，手里握着根骨杖，说要炼‘枯木丹’，用灵木的灵气让自己长生……”

沈璞心里一沉，想起了玄幽客的骨杖，还有冰夷部的寒气：“又是他们！看来这些人背后，有个更大的阴谋。”他看了看焚林人，又看了看象蛇：“你们要是肯带我们去找那个黑袍人，我们就帮你们救家人。”

焚林人抬起头，眼里满是希望：“真的吗？我们知道他在昆仑山的‘焚木洞’，那里有很多被控制的异兽，还有他设的‘枯木阵’……”

象蛇突然出一声低吼，象鼻指向昆仑山深处，那里的烟味更浓了，连天空都泛着淡淡的灰。沈璞握紧烛龙佩，又摸了摸囊中的灵羽：“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们都要去——不仅要救村民的家人，还要保住昆仑的灵木，不能让黑袍人的阴谋得逞。”

楚昭翻开竹简，在之前的记录后又添了一行：“沈璞、楚昭、阿蛮，于丹穴山破夺羽人之谋，复鸾鸟灵羽，途遇昆仑沙棠林焚林人，知黑袍人欲炼枯木丹，携象蛇，将赴焚木洞。”

阿蛮拍了拍象蛇的象鼻：“大家伙儿，以后咱们就是同伴了！路上有野兽，就靠你啦！”象蛇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象鼻卷着三人，朝着昆仑山深处走去。沈璞回头望了眼沙棠林，焦黑的树干上，新的绿芽正慢慢生长，像极了那些不曾被邪祟打败的希望——只要有人守护，再荒芜的土地，也能重新长出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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