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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这么纯粹地关怀过一个人。
缨徽坐在窗边。
支手擎额,百无聊赖地看着枯枝落叶。
“娘子,你看谁来了?”
薛昀的声音自院落外飘进来。
韦成康同他一起。
韦成康今年二十五岁。
遗传了静安侯的好皮囊,疏眉俊目,风姿倜傥。
很有世家勋贵的翩翩风度。
两人在韦府话都没说过几句,这人却端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阔步进屋,“六妹,六妹,你我许多年没见了罢。”
缨徽又开始上泛酸水。
这孩子真是受苦了,在娘胎里就见到这许多恶心事。
她挑起嘴角,热情迎出去。
携帕抹去本不存在的泪,低咽:“我真是想念兄长,还有阿耶,母亲和小娘。”
韦成康亦抬袖拭泪,宽慰:“他们也十分挂念你,此番我就是受了父命来送妹妹出嫁的。”
薛昀在一旁笑道:“我备了酒宴,为内兄接风洗尘。”
缨徽见他不做迎敌之备。
又像没事人一样,在宴席之前,拽住他问了问。
薛昀一身轻松:“阿耶回信上说,李崇润根基未稳,不敢贸然进攻易州。让我好好驻守,早日将谢世渊送到潼关就是。”
缨徽觉得不对劲。
宴席上她借口不胜酒力,悄悄去了谢世渊的寝阁。
将这番说辞说给他听。
谢世渊躺在摇椅上,不曾深思。
便道:“镇北将军舍弃这个儿子了。”
三州局势逐渐明了。
任何一个戎马倥偬的战将都能分析出来,易州危矣。
不召回儿子,也不派兵增援。
反倒催他将知道兵符下落的谢世渊送到潼关,妥妥的断臂之举。
看来薛绍是怕薛昀调兵攻进幽州却颗粒无收。
反倒将要引来李崇润报复。
上达天听,恐宦党趁机发难。
才要舍弃这个儿子,为自己挡灾。
薛昀绝不是李崇润对手。
而李崇润绝不会放他生路。
只要薛昀战死,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
缨徽只觉如三九冰雪兜头浇下,冷得彻骨。
这是亲生父子啊。
谢世渊一路行来,却已见惯世间寒凉。
不以为意,只道:“你们的婚期是初七,还有四天,葡萄,你今晚趁夜走吧。”
缨徽低下了头。
谢世渊心中已有计量。
温柔哄劝:“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缨徽是个矫情的性子。
在定州时被宠得多了几分脾气。
或不肯吃饭,或不肯睡觉。
都得谢世渊求她才行。
既然阿兄求了她,她又怎能不答应呢。
她点头,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谢世渊无奈又宠溺:“傻丫头,日子还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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