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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年轻，蹲下身，将跌倒的她抱起来，小小的迪克跑过来，将摔远的玫瑰花放回她的手中。

[“艾弗莉。”]

阳光太刺眼了，艾弗莉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再回神，面前依旧是布鲁斯，只是他的鬓角已经染上了雪，眉眼中不同于年少的慌乱，而是沉静地几乎瞬间就让艾弗莉安心下来的安抚。

她的答案毋庸置疑，只是顾虑太多，想着恢复韦恩姓名后会有的麻烦，艾弗莉抿着唇，思索着，但又不想让空气就这么安静下去。

“布鲁斯…”

“艾弗莉，你要知道我是韦恩。”

哥谭的布鲁西宝贝笑起来，这一刻他不是蝙蝠侠，也不是一位父亲，而只是那个独自长大，已经习惯哥谭风言风语的哥谭男孩。

“麻烦对于我来说是最普通的事情。”

除去蝙蝠侠的身份，他也可以活得很好，但前提是哥谭不需要蝙蝠侠。

“…这太犯规了，”艾弗莉看着他的笑，觉得报纸上说的那句话没有错，布鲁西宝贝有时候笑一笑，大家就

会选择原谅他又或是爱上他，“你知道的，我身上还有很多谜团。”

“我为什么离开这个世界，又为什么回到这个世界，”她细数着，布鲁斯就这样听着，他们坐到韦恩庄园空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我一开始其实有些担心，自己的到来并不是好事。”

艾弗莉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例如她为什么频繁地想起那些过去，却从不涉及自己，例如她和那个男孩做了何种决定。

这些问题缠成线团。

她像织衣的老婆婆，织到一半发现打了结，费劲巴力解开，却发现后面的结更多。

但有人接纳她，韦恩宅内，因为窗户敞开，她能听到兄弟姐妹的笑声，也能听到克拉克和康纳的交谈，还有阿尔弗雷德的低声嘱咐。

他们聚在她身边，将结一个个解开，然后理顺，坐在那里看着她，有的打哈欠，有的在观察，有的趴在她腿上入睡，有的听她娓娓道来那些曾经。

“现在呢。”她的父亲问她。

“现在，我很安心，布鲁斯，”艾弗莉笑着，“我得承认这个，你知道我在期待家人，我也确实找到了我的锚点。”

她的朋友，她的爱人，她的家人。

“但是事情远没有结束，我知道这或许是因为我太过紧张的缘故，可是有时候，看不清的未来让我感到恐惧。”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和艾弗莉消失的记忆有关，布鲁斯韦恩想着，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曾为未来担忧，你知道我曾经在克拉克这里犯了一个错误，”他的余光瞥到口中的这个男孩在窗边偷偷看过来，瞪了一眼，“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但是我还是选择了那样做。”

蝙蝠侠感到愧疚，为克拉克，为玛莎，为他的家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后悔，如今也是，不过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或许会尝试改变。”

“即便你知道时间线不可改变？”艾弗莉看向他。

如果说能回到八岁那年，布鲁斯韦恩想，他或许…他想着只是想着，看着女孩露出无奈的笑。

“是的，女孩，我也是人。”

“…我想我也是。”

艾弗莉说。

他们笑起来，站起身。

“布鲁斯，我想好了，”艾弗莉眨眨眼，“关于你刚才的问题。”

直到她的尾音被风吹散，布鲁斯韦恩才开口。

“所以你的答案是？”

“Iwant.”

女孩上前拥抱住他，不知是风声，还是哽咽，“Daddy.”

起风了，阿福似乎又忘记关上玫瑰花圃的门，布鲁斯闻到一丝玫瑰的香气。

[“艾弗莉，你想成为韦恩吗？”]这是他的声音。

年幼又瘦小的女孩抱着一支枯萎的玫瑰看向他。

[“Iwant，…Daddy.”]

布鲁斯韦恩将一闪而过的记忆深藏，抬手拥抱住她。

“你知道我没法拒绝这个。”

“是的，我知道，”艾弗莉延长了这个拥抱，她闻到了布鲁斯身上阿福为他喷的香水味道，还有淡淡的药膏味道，如此令人安心，“布鲁斯，我回来了。”

余光处，几只小鸟从窗口探出头，艾弗莉松开了手，她的耳尖微微泛红，却没有否认自己刚刚对于家人的依赖。

“或许快开饭了？”

“不，”迪克回应她，声音雀跃，“艾弗莉，我也想要一个拥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手将他拖了回去，艾弗莉猜应该是杰森。

她看着男孩女孩们缩回去，屋内又传来喧闹声。

阳光又一次落在韦恩庄园，落到他们身上，盛着光的钢蓝色眼眸倒映出女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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