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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刚刚才雀跃起来的心上，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直到他听清了莫德里奇的话。

瓦西里没有听到正在采访莫德里奇的记者问的是什么问题，但是也能猜得到，大概率是让他点评本场比赛，以及队友们的表现。

而莫德里奇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我们完成了一场了不起的比赛，一场伟大的胜利。”

“我无条件信任场上的球员，他们或许不常上场，但一直都是皇家马德里这支伟大球队的一份子。”

“我们在进攻端做得尤其的好，场上的队友没有因为球队所处的境遇——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而有哪怕丝毫的放松，我们从未停止过战斗。”

“瓦西里？当然，瓦西里无疑是全场最优秀的一个。”

“当然，马特奥·科瓦契奇也很优秀，他们都是很棒的孩……呃、我是说很棒的球员。”

“瓦西里和科瓦契奇开场十秒钟的进球震惊到我了吗？确实有点，我没有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的配合有多么默契。”

“我当然期待着他们在国家队能摩擦出更多的火花。”

“他们有能力创造奇迹！”

“瓦西里的其他进球？说实话没有太令我惊讶。”

“事实上，类似的进球他们在训练中做到过很多次了，我了解瓦西里的任意球和传球水平，我一直都相信他。”

……

莫德里奇接受采访的时候，视线习惯性地垂了下来，看向下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看起来很乖很乖的样子。

莫德里奇金棕色的长发软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的脸颊。

说到兴起时，克罗地亚中场抬手撩了一把头发，将一缕长发别到了而后，露出了一张白皙的小脸，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耳廓。

已经走到了近前的瓦西里看着身前人的背影，张了张口又合上，只无声地咽了两口唾沫。

然后，瓦西里抬起手，无意识地按了按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

莫德里奇的采访，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非要我说的话……好吧，瓦西里是我的骄傲，未来也会是皇马和克罗地亚的骄傲。”

到了此时，被瓦西里抢了先的齐达内也走了过来。

皇马主帅奇怪地看了一眼走到半道又忽然停下了脚步的小弟子，又大手一挥，为他挡开了几乎就要递到鼻子底下的话筒。

然后，齐达内大步越过瓦西里和莫德里奇，穿过了混合采访区。

莫德里奇被主帅的步伐所惊扰，扭头望了望，然后就看到了正站在自己身后的瓦西里。

混合采访区中，无数长枪短炮的聚焦下，瓦西里和莫德里奇对视了一眼。

黑色的眼睛对上了碧绿的。

分明是几个月的相处中已经时时可见的场景，可是此时见到了彼此，莫德里奇和瓦西里的心脏都剧烈跳动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又齐齐略微错开视线，不敢再看彼此。

过了片刻，还是瓦西里先有了动作。

金发少年大踏步地走了过去，把一只手臂搭在莫德里奇和自己同样单薄的肩膀上，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揽住了莫德里奇。

有记者不死心地把话筒递过来，想要继续采访瓦西里。

金发碧眼的少年对着摄像镜头粲然一笑，“我也想说，自从我来到……呃、这里以来，卢卡就一直在帮助我。”

“卢卡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能成为卢卡最喜欢的人。”

“当然，我是说最喜欢的队友。”

周围的记者闻言，不由地眼前一亮。但是，瓦西里已经不准备再说些什么了。

瓦西里就着揽着莫德里奇的姿势，顺手把人一拐，就带着对方一起向前走去。

莫德里奇的一颗心正砰砰直跳着，竟就这么十分顺从地跟着瓦西里走了。

赛后洗完澡，瓦西里没有再扎辫子了。

此时，少年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扫过莫德里奇的颅顶、额头，扫得他整颗心都麻麻痒痒的。

走至混合采访区尽头的时候，莫德里奇犹豫了再三，终于将自己的手臂，也搭在了瓦西里劲瘦却蕴含着力量的、在比赛中就令他心动不已的柔韧腰身上。

还纯出于本能地摩挲了两下。

这分明是正常状态下已经做惯了的动作，可是此时再做来，莫德里奇竟却莫名地心如鹿撞。

穿过混合采访区之后，瓦西里停住了脚步，低头俯视着仍然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莫德里奇。

片刻之后，瓦西里下定了决心，“卢卡？你的车就停在停车场对吧？”

“我们先回……呃家吧，我有事想要对你说。”

这一刻，这么个一直表现得很跳脱的孩子，难得地强硬了起来，给人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可靠。

莫德里奇没有注意到瓦西里在说到“家”这个单词时，眼里透露出的迟疑。

但是他仰头注视着瓦西里，温柔地笑了出来，轻声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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