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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深,风吹得院中花枝摇曳。
她披着披风,悄无声息绕过游廊,来到那片熟悉的花丛下。
她四下看了一眼,蹲下身,拨开一层薄薄的覆雪与浅土。
果然,那个熟悉的木匣还在。
指尖轻轻抚过匣面,钟薏连呼吸都轻了几分,捧着秘密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
她把匣子打开。
可笑意刚浮上来,便僵在唇边。
里面没有酥糖、没有小玩意,只有一张折得极紧的纸条,薄得能透光。
她有点迟疑,还是展开——
“后院,夜半三更,走。”
末尾那个“走”字似乎被写得很急,还带着一点笔痕未干的拖痕。
她指尖一抖,差点没握住。
胸腔像是被谁猛地撞了一下,连呼吸都乱了。
他在说什么……?
她当然想走,可……凭什么是他来带她走?她自己会想办法走!
他们不过是府中偶遇几次,她随手递过一瓶药,讲过几句闲话。他平日里总挂着笑,修剪花枝时像个影子,她本来没太在意,后来察觉他看她的眼神变了,才渐渐疏远。
她以为那只是个藏得深的情绪,可现在看来,他竟是动了真念头。
钟薏怔怔地望着那行字,只觉得头皮发麻,连指尖都冷得没了知觉。
不是感动,是慌。
她的确想逃,但从没想过要连累任何人,更何况一个无意间对她好的旁人。
卫昭若知道这件事,他必死无疑。
她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是能笑着把人骨头掰碎,还温柔地吻她额角的疯子。
一个花匠?在他眼中连尘埃都不如。
她不能让再让无辜的人死。
更不能因为别人那一点未经确认的心意,就默许自己享受这份仿佛救赎般的善意。
钟薏一瞬间甚至想把纸条塞回去假装没看见,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半晌,她缓缓蹲下身,在雪中一点点把那纸撕碎,揉紧。
雪太冷,纸条太薄,她手指都快冻麻,还是一口一口将碎纸塞进嘴里。
干涩得喉咙发疼,眼睛也跟着泛了红。
她轻咳了两声,把最后一口咽下去。
然后起身,动作麻利地将木匣重新盖好,拍平上面的雪。
钟薏站在原地犹豫了下,本想直接让花匠走,却终究觉得该和他说清楚。
第64章人头那样的姿势下被人压着摆弄
钟薏寻了一个晴天,又见到了他,他穿着惯常的那身白麻衣,埋头在小花圃里干活。
她驻足片刻,屏退了婢女,敛了情绪,这才上前,扬起一抹笑。
“原来你在这儿。”
花匠猛一回头,像是没料到她会来,眼底一瞬怔然。旋即露出笑意,擦了擦手:“夫人今日怎地有空来这边?可是风大了些……”
“我随便走走。”
她步子慢慢挪过去,站在他身旁。
“你这些花,照顾得真细。”她垂眸望了眼盛开的一排山茶,“怪不得都长得如此精神。”
“是地气好。”他轻声答,眼神却不自觉落在她脸上,一瞬也移不开。
她看见他这眼神,心底顿时一紧。
钟薏低头理了理衣摆,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写的字,我看见了。”
花匠动作一顿,没有慌张,只脸上的笑收起,低声道:“我……知道夫人不会信。只是看不得。”
那日太子和她在窗边
她半伏在那儿,发丝凌乱,薄衫从肩头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颈,细瘦得像一折就断。
那人将她揽在怀里,唇贴着她的耳,低低说着什么,一下一下吻下去,吻得极轻,可她整个身子都在明显地抖。
他听不到内容,也只敢瞟了一眼。可那一眼,便让他手心发凉,整晚都睡不着。
她不是该在那样的姿势下被人压着摆弄的姑娘。
那不是情人之间的缱绻,那是逼迫、强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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