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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钟薏看到他微不可查地点了头,看清他极力克制的模样,才慢慢把手放下。
像是一道无声的许可。
下一秒,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
他没有直接吻她的唇,而是从眉骨轻轻贴下,唇瓣缓慢地扫过每一寸肌肤。吻过额头,蹭过鼻尖,含住眼睫,连眼皮都细细地嘬了又嘬。
轻柔地,虔诚地、慢得近乎折磨。——这种极端病态的顺从让钟薏喉咙发紧。
她手里还拿着书卷,被他亲得太痒,下意识缩了一下肩,没绷住笑出声来。
一睁眼,就撞进他一双滚烫漆黑、带着水意的眼里。
男人眼眶泛红,整张脸都贴得太近,近到呼吸都打在她睫毛上。
眼里的情绪乱得像火——红,烫,又极度隐忍。钟薏喉咙发紧,低声问:“你又……怎么了?”
卫昭没回答,乱七八糟的吻接着覆下来,亲到她的唇上。
细碎的水声黏腻得发烫。
钟薏指尖颤了颤,后背一歪,被他抱着压坐到书案上。
腿被他揽住,衣摆被掀起一半,膝弯被迫搭在他腰上,强迫着双腿张开夹着他的腰,隔着布料,几乎能感受到那里的炙热和狂跳。
唇齿缠绵,呼吸交融。
她伸手抵住他胸膛,刚想说话,却被他一口咬住唇角。
舌尖探进去,像知道她怕痒,故意一下一下缓慢地扫着,把她往里卷。
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药香混着潮热的体温,把她整个人困住。
唾液太多了,吻得又太密,根本来不及
吞咽,从唇角溢出来,粘在下巴,脖子,牵出一条银线,他追着下去处理干净。
她侧头喘气,才刚离开一点,又被他掐着下颌拉了回来。
他几乎是贴着她牙根舔进去,舔得太深,像是想把她整张舌头都含进住。
钟薏指尖紧紧抓着案沿,肩膀不住颤着,腿却没收回去,任他扣着腰。
她耳根发烫,心脏狂跳,却突然在这种脸红心跳的暧昧中捕捉到一丝别的气息——
不属于情欲,也不属于药香。
一股热烈的、新鲜的的腥气从他身上渗出来,被热气裹挟着溢进她鼻腔。
血腥味。
她本能地绷紧了脊背,几乎一瞬间就睁开眼。
男人安稳地闭着眼,漆长的睫毛打下,呼吸炙热又绵长。
可那味道就在他身上。
钟薏缓慢垂眸。
那只掐着她下巴的手,干净,骨节清晰,力道也控制得恰到好处——不是昨天受伤的那只。
那味道哪里来的?
男人舌尖还在她嘴里流连,湿热地舔着她的舌面。
她慢慢抚上他的手臂,掀开袖子——
视线落下的一瞬,胃里像被什么鞭子狠狠抽了一下。
一圈纱布草草缠着,松松垮垮的,像是临时应付才盖上——那下面,一小块皮肤被整齐地切开,甚至泛着湿润的光泽。深处竟有森白的骨头边缘透了出来。
新鲜得过分。
像是……刚刚才割下来的一样。
钟薏大脑一片嗡鸣,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崩塌。
他还在舔她,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像是没吃饱的野兽,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在渴求着她的气息。
她闭了闭眼,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将那只血淋淋的手拽到两人眼前。
卫昭愣了下,终于睁开眼。
他盯着她看,目光怔怔的,还沉浸在亲吻中,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钟薏没有说话,指腹在伤口边缘轻轻一压。
血立刻涌出来,温热而腥甜,顺着指尖滑落,染湿了交叠的皮肤,也烫红了她的眼眶。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涌上来。
——他又在……自虐?
本能地,她第一反应是排斥、抗拒,混杂着痛苦的酸涩,从胃底往上翻。
又把自己搞成这样——是想怎样?想让她心疼?想留下?想用这一身伤逼她可怜他、原谅他、服软认输?
钟薏指尖在发抖,却强撑着咬住牙关,把情绪死死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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