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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完,徐鹿鸣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对姜辛夷隐瞒下去。进空间把自己清理干净,便取出纸笔,认认真真地给姜辛夷写起检讨信。
信里,他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在梦里是如何没把持住,对姜辛夷做出种种不妥的行为。并对自己老做梦臆想姜辛夷和付诸实际行动的行为表示深刻的忏悔和道歉。
希望姜辛夷能够原谅他这一而再,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三的行为。
信一寄出去,徐鹿鸣的心都是揪着的,就怕姜辛夷因这件事而不愿意再搭理他。就像拜堂日那样,突然就对他冷下脸,让他不知所措。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封信一寄出去,一连好几天都没再收到姜辛夷的信笺,哪怕是骂他的纸条都没收到一张。
徐鹿鸣沮丧极了。
姜辛夷这是生气了吧,还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吧。不然不会一张决裂的纸条都不给他寄一张。
徐鹿鸣感觉自己的心像破了大洞般,冷风嗖嗖地往里钻,刮起无尽的大雪,冻得他全身冰凉。使他摊在炕上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去想。
成天就只会盯着窗外,想知道姜辛夷还会不会给他来信。
一向身体壮如牛的徐鹿鸣病倒了,发起高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人也蔫儿巴巴的,完全没了先前的精神气。
曾桐几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劝说道:“火长,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正好营里近来没事儿。”
军资库跟军营里不一样。进了军营日日都要在营里点卯、训练、做事,除沐休日,无军情不得无故出营;但军资库的人要统筹、协调、采买各军物资,需要时常进出军营,对他们的管理不是那么严。
加之,徐鹿鸣又提前完成了差遣,他因病告假数日,完全没有问题。
徐鹿鸣无力地躺在被窝里,原本想说,他这样,回家也是让家里担心,还不如就在营里躺着呢。但他转念一想,他在家里放飞过一段时间的鸽子,采买营离着他家又不是很远,这几天营里风大,说不准姜辛夷的信鸽在家里等他呢。
躺在被窝里虚浮的身体立马有了劲儿,精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曾桐他们道:“走,顺便帮我把粮食和棉花搬回我家。”
“这就好了?”曾桐等人见着瞬间容光泛发的徐鹿鸣,个个惊诧,吃仙丹也没好得这么快的吧。
徐鹿鸣心里有了期待,那可真是干劲满满。先前卖鱼获得的粮食、布匹、棉花,徐鹿鸣除了最底下的弄进空间洗干净之外,面上都还原样留着,就等着个合适的时机搬回家里。
这会儿时机有了,他便借了营里的几辆板车摞得高高的,和曾桐等人一口气拉回了家。
家里人见徐鹿鸣拉了如此多的东西回来,忙出来帮忙:“可是又要先在咱家放着的?”
先前徐鹿鸣的鱼就在徐家放过一阵,大家对这事儿都熟了。
可能是发了汗,原本还有些鼻塞喉咙痒的徐鹿鸣,这会儿一点不适都没了,拉着杨秀莲的手好一顿说:“娘,这些都是我在军营里赚回来的,是咱家的东西,你可别在放院子里,让旁人给偷了去。”
“这这这……”他这话一出口,不光杨秀莲,连徐老大和徐老二这些来帮忙的都惊呼出声,他们想不通作甚能赚回如此多的物什。
徐老大更是一脸急迫地问:“娃子,你该不会是做了坏事吧,军营里的物用可拿不得啊。”
徐鹿鸣就知道家里会是这样的反应,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很少大量地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他耐心地给家人解释:“放心吧,都是上峰认可的,我从营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拖回来的,不会有人来咱家找麻烦的。”
好说歹说才把他们给说通,想到马上快过年了,家里不能没有荤腥,徐鹿鸣又在这些物什里,偷偷塞了些他在空间里宰杀好的鸡鸭鹅。
等大家一起把东西搬进徐家,徐鹿鸣把他娘拉到一旁,告诉她鸡鸭鹅在哪个箩筐,怕他们舍不得吃,还扯了个理由:“我这群手下天天跟着我跑上跑下的也辛苦,娘待会儿取些出来做几个肉菜,好好招待他们。”
杨秀莲见箩筐里头都是些整鸡整鸭,很适合过年走亲戚送礼,心里不舍:“你上次拿回来的鱼和肉还有不少,要不娘炖鱼炖肉给他们吃?”
“这些他们也有不少,做点新鲜的才好笼络人。”说着,徐鹿鸣压低了点声音,“上头说了,我事儿办的好,过年还会有赏,不缺这点。”
有了这次从军营里带东西回来,之后,徐鹿鸣再从空间里拿东西,就好找借口了。
“哎,好,娘这就去做。”杨秀莲一听,过年还有,顿时不心疼了,打定主意,待会儿要拿出最好的手艺,帮徐鹿鸣把人给招待好了,以后才更好地替徐鹿鸣办事儿。
说通家人,又让曾桐等人去洗澡,徐鹿鸣这才转悠到自己的窗棂前,看看有没有鸽子的身影。
其实他没报希望的,换位思考,如果他一直当朋友处的友人,在梦里对自己做这种事,他也会生气的。
“咕咕咕——”
但徐鹿鸣刚一走到窗棂下,一道轻浅的鸽子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的目光随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鸽舍里,蜷缩着一只白色的信鸽。
“啊——”看到鸽子的一瞬间,徐鹿鸣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包裹。当他从鸽子的腿间抽出姜辛夷回给他的信时,这股巨大的惊喜更是达到了顶峰。
“太好了!”徐鹿鸣反复看信笺上的字迹都是姜辛夷的,激动得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落在雪地里融化出来的形状都是喜悦之花,“木兰并没有不理我!”
“谢天谢地!”徐鹿鸣把信笺放在心口,闭上眼睛抑制住想要去跑,去跳,去吼的冲动,好好享受了这片刻的欢喜,这才看起姜辛夷的信来。
这封信和以往的信都不一样,以前的信,姜辛夷喜欢卷成一个筒,外面拿好看的绳子打上蝴蝶结,拉开蝴蝶结,就跟拆礼物似的,信笺会慢慢展开,很有仪式感。
这封信却是跟扇子一样,一折一折的,看信需要一层一层地翻开。
徐鹿鸣翻开最顶上的一层,上头写着:“徐鹿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封信,你能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打开。”
徐鹿鸣眼睛一眨不眨,来回把信上的字看了几十遍,确认姜辛夷没有生气,恼怒,憎恶等情绪后。
他的手指在纸上的字上一阵摩挲,乖乖地应道:“好,那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看。”
“……”
晚上,不知是不是世间所有高兴的事儿都挤在这一天,徐善学归家的时候,还给徐鹿鸣带回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徐鹿鸣看着坐在炕上捂着被子都在发抖的人,不解地问他:“不是说西北太远了,不愿意来吗?”
“不来……不行啊……家里日子不好过……”张禄拿被子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一点热气都不敢冒出,还是冷得牙齿打颤,“你们这儿……太冷了……太冷了。”
徐鹿鸣走的时候,张禄确实没打算来西北。他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更别说是西北这么远的门。
但人生无常,徐鹿鸣走后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得了一种叫“积聚”的病。大夫说她这是由腹中血水聚集而成的硬块,只能吃药,无法医治。
因为病症少见,汤药钱还不低,他在长丰县没有来钱快的路子,唯一一次挣到大钱,还是跟着徐鹿鸣混的时候。想起徐鹿鸣走时跟他说的话,走投无路的张禄只能咬牙跟着商队来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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