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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骑士只说对了一半,”卡斯帕不着痕迹地将人完全挡在身后,声音沉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屏障,“这房间的主人,自然由我侍奉。至于你……”他红眸微抬,目光扫过洛兰,“恐怕得另寻安枕之处了。”
“你们慢慢聊,我换个地方睡觉去!”
伊莉丝从卡斯帕坚实的肩膀后探出半张脸,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床够大,要不你俩挤挤?躺着聊,省得累着。”
话音未落,人已像只兔子似的,哧溜一下窜出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
洛兰维持着抱臂的姿势,那点伤和掌印成了无声的勋章,在昏暗中格外刺眼。
卡斯帕没什么情绪的视线扫过,方才进门时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悄然泄了几分。
“别把她逼得太紧,”他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当心……适得其反。”
“哦?”洛兰挑眉,瞳孔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讥诮,“我该理解为,你这是好心提醒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了?卡斯帕,你在害怕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凝固。
良久,卡斯帕才抬起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破釜沉舟般的沙哑:
“你知不知道,她……其实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闻言,洛兰脸上的玩味瞬间冻结,化作一丝惊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她告诉你的?”
他心底那点隐秘的、关于“唯一知情者”的优越感,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卡斯帕的视线锁住他,同时也默认了答案。
一股酸涩的怒意猛地冲上洛兰心头。
这曾是他以为独属于他和伊莉丝之间的秘密!现在却成了“唯二”?再看眼前这个银发男人时,那不顺眼简直要化为实质的尖刺。
“你跟我说这些,就为了炫耀?”洛兰的声音冷了下来,想是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般低吼,“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你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消失吗?”
声音很轻,却像一道重锤砸入寂静的空气。
“放什么狗屁!”洛兰的神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异色瞳里翻涌起暴戾,“我等了她十年!”
“你有几个十年?”卡斯帕毫不退让地逼视着他,红眸深处是深不见底的忧虑,“如果她和上次一样,毫无征兆地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你怎么确定,她下次回来,是在十年后?二十年后?还是……更久?”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或者,永远不再回来?”
洛兰脸上的暴怒如同瞬间被冰水浇熄。
他开始真正咀嚼这个可能性。
失控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烦躁和……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
“你想跟我合作。”他猛地抬眼,洞穿了卡斯帕的意图,“有些事,只有我能做到……所以你才会跟我说这些。”语气笃定。
卡斯帕缓缓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据说当年教会镇压异端后,收缴了大量禁书,就封存在大教堂最深处的图书室里。我需要你进去,找到它们,看看有没有办法……”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吐出心中那个沉重的祈愿,“留住她的灵魂。”
……
“该死……鞋呢?”
伊莉丝困顿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她低头盯着自己踩在冰凉石砖上的一双赤脚,后知后觉地懊恼,“亏大了……”
夜色如同稀释的墨,渐渐褪去沉黑,天边隐隐透出一抹灰白,黎明将至。
这一宿的折腾,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精力,眼球干涩得发痛。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低低唤了她一声。
伊莉丝迷迷糊糊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脑袋,费了好大劲,涣散的视线才勉强聚焦。
“是你啊,赫克托尔。”她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你怎么……也没睡?”
察觉到男人沉静的目光落在自己光裸的脚上,女人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窘迫,下意识地将双脚交迭在一起,蜷缩起脚趾,试图藏进睡袍的下摆里。
“你要去、去哪里?”他冷不丁开口,“我、我背你。”
“不用不用!”伊莉丝连忙摆手,脸颊因这窘境飞起两抹红霞,“我自己能走,随便找个能躺下的地方就行……”声音越来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路上……很、很多杂物,”赫克托尔不为所动,语气带着点执拗地坚持,“会硌、硌脚。”
“我会小心的……”
“要走、走很久。”
……
最终,困倦彻底击垮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矜持。
伊莉丝认命地叹了口气,把一切归咎于脑子被瞌睡虫啃坏了,坚决不承认自己竟然连这个结巴男人的逻辑都说不过。
当她温软的身体趴伏在男人宽阔而沉稳的后背上时,凌晨微凉的穿堂风拂面而过,带来一丝清爽。
赫克托尔背着她,脚步放得极缓极稳,像在搬运一件稀世珍宝。
头顶,仅剩的几颗残星散发着微弱黯淡的光,黎明前的寂静笼罩着空旷的走廊,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赫克托尔,”伊莉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闷闷地从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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