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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那触目惊心的血色倒影,如同一团扭曲的血雾,晃得我眼前阵阵晕,视觉上的冲击让我心尖都跟着颤抖。
范景轩沾着朱砂的指尖还搭在我手背上,那温度,像团烧红的烙铁,触觉上的滚烫让我不禁瑟缩了一下。
我反手扣住他腕脉,毒火燎原的脉象惊得我差点打翻药盏,那药盏在指尖摇晃,出清脆的碰撞声,听觉上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紧张。
"陛下上个月就该停用紫云丹。"我摸到他袖中硬邦邦的瓷瓶,琉璃灯下,能清晰看见瓶口积着层青苔似的药渣,那药渣的模样,在昏黄灯光下透着股诡异。"太医院那群老东西"
"嘘——"他忽然把染血的帕子塞进我掌心,那染血帕子带着温热的腥气,喉间腥气扑在我耳畔,好似一阵令人作呕的风,"三更梆子早敲半刻,明日早朝怕是要起风了。"
我捏着帕角赤砂印的手猛地收紧,那帕角粗糙的纹理摩挲着指尖。
那日火场救出的靛蓝布条还锁在妆奁底层,此刻却在刑部联名状上见到相同丝线,那丝线的颜色,在纸张上格外醒目。
窗外的马蹄声又碾碎一块薄冰,那清脆的破碎声如同在寂静夜里敲响的警钟,我忽然明白他为何连夜换走我的金步摇——凤簪顶端的狼王石,正是漠北十八部进贡的密印。
"臣妾记得,太医院上月奏请修缮药庐的折子还没批。"我故意提高声音,指尖蘸着药汤在案上画了朵并蒂莲,药汤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江南道今年进贡的黄芪,倒比往年多出三成。"
范景轩剧烈咳嗽着将奏折推过来,朱批旁赫然压着个靛蓝指印。
我望着折子上杨丞相提议削减后宫医药权的字迹,突然听见檐角冰棱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卯时三刻的朝霞染红了太医院的琉璃瓦,那绚烂的红色如同泼洒的颜料,映得人眼睛生疼。
我裹着狐裘站在药柜阴影里,狐裘柔软的绒毛摩挲着脸颊,看郑御史捧着药典迈进宣政殿。
他深紫官袍上沾着几点墨渍,想是连夜核对账目时溅上的,那墨渍在深紫的官袍上显得格外扎眼。
"后宫用药记录与户部存档相差七百六十三两。"郑御史的声音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那簌簌的落灰声,仿佛是权力斗争的前奏,"但臣查验太医院药渣现,实际损耗仅一百二十两。"
杨丞相的玉笏哐当砸在青砖上,那巨大的声响在殿内回荡。
我数着他胡须抖动的次数,第三次时果然听见他搬出"牝鸡司晨"的老调。
范景轩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搁,盏中映出我簪狼王石的血色倒影,那倒影在茶盏中晃动,好似隐藏着无数秘密。
"爱卿可知狼群逐猎时,母狼总要守着洞穴?"他指尖划过我今晨新换的靛蓝束腰,那里藏着火场残布的经纬纹路,手指划过布料的摩擦声细微却清晰,"郑卿,把南疆赤砂的贡单念给丞相听。"
我低头抚平袖口褶皱,听见孙明德的名字混在贡品名录里。
曹贵妃的鎏金护甲突然掐进我臂弯,那尖锐的疼痛从臂弯传来,她身上龙涎香盖不住袖袋里的硝石味——那是火场残布上特有的焦油气息,刺鼻的气味让我皱起了眉头。
散朝时我在回廊拐角拦住郑御史。
老御史将药典抱在胸前像护着块盾牌,眼底血丝织成张密网:"娘娘可知,漠北驿马昨夜到了三匹?"
我假装去够枝头残雪,那冰冷的雪触碰到指尖,袖中滑落的靛蓝丝线正勾住他官袍褶皱。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闪过精光,枯枝般的手指迅将丝线卷进奏折夹层。
回宫路上经过荷花池,听见两个洒扫宫女在冰面上窃窃私语,那细碎的私语声,如同神秘的低语在空气中飘荡。
穿杏色夹袄的那个腕上戴着曹贵妃赏的翡翠镯,说昨夜瞧见杨丞相府上的马车停在御药房后巷。
我驻足听了片刻,拔下凤簪逗弄池中锦鲤,那凤簪的重量在手中,凉凉的。
狼王石入水的瞬间,鱼群突然惊惶四散,露出水底几片未化尽的靛蓝碎布,那鱼群游动的水声,慌乱而急促。
曹贵妃的翡翠镯子撞在青石板上碎成三截时,那清脆的破碎声好似打破了某种平静,我正用银针挑开她妆奁里的暗格。
檀木匣子滚出几包药粉,掺着硝石的苦杏仁味冲得人太阳穴直跳,那刺鼻的气味让人头脑涨。
"本宫协理六宫,查个香粉铺子不过分吧?"我指尖捻着靛蓝碎布在她眼前晃,布角焦痕恰好拼成她小厨房的灶纹,那布料粗糙的质感在指尖,"倒是姐姐这妆匣精巧,竟能塞下两斤南诏火硝。"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抓向我面门,被我反手扣住命门穴。
腕间金镶玉镯硌得她痛呼出声——那正是上月御药房失窃的贡品。
"妹妹好大的威风!"她忽然娇笑起来,丹凤眼斜睨着门外人影,"可知道今早掖庭局收了多少告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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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江嫔借着管药的名头,往母家私运了八百斤血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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