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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索宥桉听说过一个说法:人这一辈子气运都是有数的,前面过得太顺,不懂居安思危,后面注定要遭殃。
那会儿索宥桉全然不当回事,只当是恼羞成怒的人说的些疯话。
可现在他觉得,搞不好是真的。
二十五岁之前,他过得太顺了,顺到人生路上连一个硌脚的小石子都被他爸给扫平了,没吃过一点亏,没摔过一个跟头。
可这二十五岁一到,好像什么倒霉事都上门来了。
不是说本命年才倒霉吗?怎么都过了一年了才开始?
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听到遥远的、浑厚的钟声,紧接着是一阵阵欢呼。
“啊……新年了。”旁边楚商羽也刚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万万没想到,咱们是在医院里过年。”
过年……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索崇山依旧生死未卜。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有心思说一句“新年好”,因为这个新年的开端实在是不太好。
索宥桉脑子木木的,看向窗外,不让燃放烟花爆竹的城市,在这个时候,夜空还是夜空,平静得和往常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
他嘀咕着:“过年……”
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他还没想起忘了什么,抢救室的灯灭了。
“出来了!”楚商羽嚷嚷了一声,抢救室的门开了。
一脸疲惫的医生出来,索宥桉看过去,紧张到快不会呼吸了。
“患者已经转移到icu了,不过暂时还不算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什么意思?”索宥桉问。
“失血过多,期间心脏多次骤停,缺氧导致大脑受损。”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
“大脑受损是什么意思?”索宥桉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得了什么癔症,什么都听不懂了。
医生看向他。
眼前这个目光茫然的年轻人和他其实很相熟,作为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他跟索崇山是几十年的好友,看着索宥桉长大的。
索宥桉眼睛通红,眼白布满了血丝:“我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算醒了,也很难保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说得很保守。
实际上,索崇山未必会醒,就算醒了,不是植物人也很大程度上会出现迟钝甚至痴呆。
简而言之,醒了也傻了。
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把这么残酷的事情直白地讲给索宥桉,因为他很了解这个孩子,承受不了的。
“家属暂时不能探望,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院长捏了捏索宥桉的肩膀:“你现在要照顾好自己,后面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处理。”
院长走了,索宥桉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楚商羽红了眼,不敢和他说话。
楚婕仰起头把眼泪憋回去,走过来拍了一下侄子的背:“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去了解一下情况,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汤秽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往年他守岁,会自己做顿像样的年夜饭,再包点饺子。
他喜欢在饺子里包上枚硬币,再另外包一个放糖块。
因为小时候王婶儿跟他说,谁要是吃到了包硬币的饺子,新的一年会赚很多钱,要是吃到了放糖的,新年日子会过得甜蜜。
那些年,叔婶儿还在,三口人围在炕上的小桌边,看着春晚吃饺子,每次他都会吃到包糖的那个。
后来他才意识到,其实是叔跟婶儿故意挑挑拣拣,找到那个最特别的饺子,放到了他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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