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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晚上还有一更，12点多

第83章?长夜余烬（39）

◎钢铁之心◎

“你难道不想和他们一起战斗吗？”

赛特停下了脚步，几秒钟后，才重新迈开步伐，然而德维尔已经捕捉到了他心中的动摇。

“如果你担心伤势会拖累他们，我可以把你的伤势转移到我身上，这样你就能回去帮忙，”德维尔说，“我大概知道白哥他们想做什么，但是他们才两个人，容错率太低了，他们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只要其中一个人出现意外，超智脑就有可能转移到其他恶魔身上，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死！”

其他恶魔可不像唐墨白他们一样顾忌这个世界，这里的人的死活，如果是其他恶魔拿到超智脑，直接功率全开，哪怕会毁掉数据框架，直接导致世界末日，他们也再所不惜。

好人才会束手束脚，坏人从来肆无忌惮。

死

唐墨白他们会死吗？

赛特继续走着，虽然看起来对德维尔的话无动于衷，但此刻他的内心难得充满了迷茫。

有关于死亡的论题，在机器人的世界太过于罕见，机器人很难彻底死亡，死亡的通常是他们在现实里活动的躯壳，而数据在网络世界里永存。

赛特并不算是完整的机器，也不算是完整的人类，他是中间的产物，是他的故乡在尝试制作真正的电子生命路上，一个错误方向诞生的实验品。

硬要说起来，赛特可能更接近于贤人王状态下的奥帕特拉，只不过他的ai部分没有超智脑算力那么高。

赛特迄今为止的人生轨迹非常简单，从实验室中诞生，受他的创造者教导，作为战争兵器踏上战场，在末日进程下保卫家园。

以及，完成他最后的命令。

赛特的故乡已经毁灭了，他原本应该和无数同类一样死在战场上，但是他的创造者给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离开原本的世界，答应失乐园的邀请，寻找到让一颗种子生长的办法。

可是，无论他去了多少副本世界，哪怕是失乐园，给他的答复只有一个。

这颗种子早就已经死去了，永远不可能再生长、开花。

他不明白这个任务要如何完成，甚至一度对创造者产生了怨恨。

为什么这个任务就一定要他来完成呢？

为什么就一定要他离开呢？

他分明也想、也想

也想做什么？

赛特呆在了原地，德维尔疑惑地抬头，见赛特有所动摇，更是直接加上一把火。

“你以为他跟你说去找伊曼纽尔是真的要你去找吗？那种距离下必死无疑的！他不过是给你一个理由离开！”

理由

原来是，理由吗。

赛特下意识用手按住装有种子的胸前口袋。

作为服务人类的机器人，除了完成任务外，他们也没有别的目标，哪怕这个任务再荒谬，再不情愿，机器造物都会完美地完成所有任务，不会有任何怨言，如果没有任务，机器人会陷入休眠，一直到人类需要才会醒来。

正常的机器造物，或者电子生命的话，他们还能把自己的数据上传到网络，但是赛特不行，他的沉眠就是真的沉眠，因为不是纯粹的机器，他没有办法和‘同类’一样在网络世界消磨时间，在没有任务的时间里，他大多数时间是真的在沉睡。

所以，这就是让他继续‘活动’的理由？

这一刻，他分明感觉到内心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这股情绪是如此熟悉，在他的创造者命令他离开时就感受过，只不过当时赛特以为这只是战争带来的错觉，可是现在再度清晰地，不容错认地摆在眼前。

这股情绪，名为不甘心。

凭什么，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凭什么他们要去下一个地狱，而自己只能留下？凭什么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并肩战斗、同生共死？他们不是一个队伍的吗？

机器是不会对命令有怨言的。

除非从机器变成了人类。

咔、咔嚓

当赛特从恍惚中回过神，重新低头看向德维尔的时候，德维尔忽然整个人控制不住抖了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赛特漆黑的眼睛里浮现出除了漠然以外的情感。

他第一次由不甘中生出了反叛之心。

“我想回去。”赛特说。

德维尔一愣：“那、那很好啊。”

“但我没有带你回去的理由。”

德维尔心中一紧，连忙说：“我能转移你的伤势，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在战斗中拖后腿了。”

赛特沉默地盯着他，说：“确实，但唐墨白交给我的任务，其中一项是把你带走，因为你是不稳定因素。虽然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你确实偶尔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你的目标是超智脑，我不确定把你带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德维尔头皮一紧，沉默不语，他脚腕上藏了一把小刀，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赛特打算强制让他留下，德维尔会用这把小刀伤害自己，随后转移伤势，让赛特不能动弹。

但是赛特是唐墨白的队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德维尔不想这样做。

“但是没关系，”赛特说，“和唐墨白不一样，我不在乎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如果天平两边放上这个世界的人和唐墨白、言无真，我会选我的队友们，带你回去能帮我治好伤口，增加他们存活的概率，那为什么不呢？”

这很自私，完全违背了机器原则，但是赛特此刻只觉得畅快极了。

德维尔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曾经赛特奇怪的举动，赛特好像只对人类感兴趣：“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真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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