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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来了,老妈跑了出来,一看到他的轮椅就愣了:“这是……瘫了吗?不是说过几天就能拆石膏了,怎么还弄了个正式的轮椅坐上了?”
“什么瘫……这不比我原来那个轮椅强?”邹飏说。
“你去他屋里找他,两天了,打电话就说没事儿,”老妈把一串钥匙递给了他,“你要实在敲不开门,就直接打开吧,这是他放吕叔那儿的备用钥匙。”
“……哦。”邹飏愣了愣,“这合适吗?”
“还管合不合适吗,”老妈叹了口气,“我和吕叔不去开门也就是怕开了门劝不了他,他跟我们没话,跟你有话,你去。”
“嗯。”邹飏应了一声。
“去吧去吧。”老妈推着他的轮椅把他转了一圈,推出了院子。
这要搁平时,邹飏是会不太舒服的。
老妈很多时候对“外人”的关心会表现得更明显,催着自己的瘫痪儿子去开解男朋友的养子什么的……
多亏对方是樊均。
虽然没去樊均那儿几次,路况也有那么点儿复杂,但路他还是记得的,还能在路上拐进一个小超市买了一箱黄桃罐头。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老四。
对于南舟坪人来说,见过两次的就算熟人。
他俩都见过三回了。
老四直接把他推到了樊均家楼下,还帮他按了电梯,要不是邹飏强烈拒绝,他还打算一块儿上去。
但樊均不开门。
小白在旧馆的狗窝里趴着,樊均这会儿如果听不见的话,也没个狗能告诉他有人敲门。
邹飏拿出手机,拨了樊均的电话。
没人接。
他叹了口气,掏出钥匙,试着开门。
还好,里头没有反锁,门打开了。
“樊均!”邹飏也没再坐轮椅,直接起身跳了两步进了屋。
楼道里没灯,屋里拉着窗帘关着灯,一片黑。
邹飏好几秒时间里什么都看不清,过了一会儿才隐约看到窗户面前站着一个人。
“樊均?”邹飏又叫了他一声,伸手往墙上开关摸了过去。
“邹飏?”樊均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有些发紧的干涩。
“嗯,”邹飏应了一声,“就我一个人。”
“嗯。”樊均没动。
“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消息?”邹飏盯着他,也看不清脸。
“我……没听见。”樊均说。
无懈可击。
“我开灯了啊。”邹飏说。
樊均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嗯。”
邹飏按下了开关。
客厅里的灯亮了起来,他这时才看清了樊均就站在窗边,没戴帽子,手里拎着一根甩棍。
“关门。”樊均说。
邹飏也没说话,迅速地蹦到门外,也没管轮椅,只把那箱黄桃罐头拎进了屋里,然后关上了门。
樊均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甩棍,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这个是……”邹飏把箱子放到了桌上,“这个是……我刚买的。”
“黄桃罐头。”樊均说。
“嗯。”邹飏拍了拍箱子,“一整箱,想怎么逃就怎么逃,什么破事儿都追不上你了。”
樊均慢慢走了过来,把箱子打开了。
接着沉默地拿出了一个罐头拧开,又从桌上一个玻璃收纳瓶里拿了一把小叉子,戳了一块儿黄桃放进了嘴里。
“逃了。”邹飏说。
樊均没说话,只是认真地嚼着。
邹飏也没再出声,看着他的脸。
头发有点儿乱,脸上能看出有些疲惫,应该是没睡好,比从拘留所出来那天状态要好,但能感觉到心里压着不想被看出来的事儿。
“你怎么过来的?”樊均吃完一块桃,放下叉子看着他。
“打车呗,”邹飏说,“司机还问我怎么伤的,我说抓贼,他特别感动,下车的时候还……”
樊均一把搂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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