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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脉象连心（第1页）

寒露那日，太医院的忍冬架上结满白霜。姜语嫣倚在铺了软垫的紫檀榻上，看承稷踮着脚将晒干的益母草装进香囊。小儿腰间新佩的七星纹荷包随着动作晃荡，里头装着给未出世妹妹的见面礼——颗用艾草汁染绿的琉璃珠。

"阿娘，妹妹喜欢这个味道吗？"承稷捧着香囊凑到母亲腹前，胎记在晨光中泛起柔和的淡金。姜语嫣还未答话，腹中忽然传来轻轻的叩击，惊得小儿瞪圆了眼睛："妹妹在拍手！"

萧煜下朝时正撞见这幕，玄色衮服上还沾着议政殿的龙涎香。他解下玉冠随手抛给内侍，单膝跪地贴上妻子隆起的腹部："昨日西戎献上的雪貂裘，朕命人改成了婴孩的襁褓。"

"陛下该先换常服"姜语嫣话音未落，承稷已举着沾满药渣的小手扑进父亲怀里。雪狼叼着件素色披风跟进来，狼尾扫过青玉案，碰翻了盛着安胎饮的琉璃盏。

深褐药汁在《九州志》上洇开，恰染红了骊山舆图。萧煜正要唤人收拾，忽见承稷的胎记微微烫，小儿指着药渍惊呼："火！阿娘看，山里有火！"

姜语嫣心头一紧。三日前钦天监来报，说骊山分野有荧惑异动。她搭上自己腕脉，忽觉胎动异常频繁，腹中孩儿竟似在预警什么。

"传暗卫。"萧煜将妻儿揽入怀中，指尖无意识摩挲龙泉剑柄，"取朕的玄铁令，调三千禁军封山。"

雪狼突然对着西北方低吼，承稷怀中的七星琉璃珠应声碎裂。姜语嫣腹中剧痛袭来，羊水染湿了石榴裙。萧煜打横抱起妻子往产阁疾奔，承稷攥着父亲衣角踉跄跟随，药圃里惊起的玉色凤蝶在身后聚成星阵。

产阁的地龙烧得正旺，承稷被拦在鲛绡帐外。小儿将耳朵贴在屏风上，听见稳婆惊呼："娘娘脉象怎会与骊山地动同频？"

姜语嫣咬紧参片，额间冷汗浸透鸳鸯枕。腹中孩儿每一次踢动都引远处闷雷，她忽然明白《轩辕药典》缺失的那页记载着什么——双生子血脉相连，天地异动时必生感应。

"取取我妆奁中的玉蝉"她攥住萧煜的手腕，"让承稷咳咳让承稷握着进山"

骊山脚下，承稷骑在雪狼背上仰望震颤的山峦。小儿掌心玉蝉泛起血光，映出岩壁上若隐若现的轩辕图腾。暗卫劈开丛生的荆棘，露出被地震撕裂的古老祭坛——坛中青铜鼎内，竟封印着半卷《神农遗篇》！

"是阿娘要的书！"承稷挥舞着泛黄书卷，胎记红光穿透尘封的鼎身。地动骤然平息，山巅传来清越凤鸣，与百里外皇宫内的婴儿啼哭遥相呼应。

姜语嫣虚弱地睁开眼时，正见萧煜用龙泉剑割断脐带。裹在雪貂襁褓中的女婴眉心一点朱砂，与承稷当年的胎记交相辉映。承稷跌跌撞撞扑到榻前，将沾着山泥的《神农遗篇》塞进妹妹襁褓："阿妹，这是哥哥寻的见面礼"

萧煜忽然闷哼一声。姜语嫣低头望去，见丈夫掌心赫然有道新鲜的剑伤——方才情急之下，他竟徒手捏碎了淬毒的暗器。

"无妨。"帝王笑着将妻女拥入怀中，"比起当年枯井中的伤"

承稷忽然爬上床榻，学着母亲平日的样子为父亲包扎。小儿指尖沾着益母草粉，在纱布上歪歪扭扭画了只玉色凤蝶。雪狼叼着新采的七星草跃上窗台，药香混着婴孩的奶香，酿成最安神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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