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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结束的时候,时针已经滑过了一个长长的刻度,黑暗一寸寸攀爬到白昼的肩上,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夕阳尽头飞掠过的鸟群,黑压压的一片,去向消逝的光明深处,追逐着死亡和新生。
李子浔他爸和李子浔一起去洗碗,有水声从厨房里细细碎碎地传了出来,乔夜坐在长长餐桌的一角,打量着秦陆。
他至今无法把她和她的歌声化作等号,耳机里摇滚乐嘶哑的声线滑过多年之前的绰绰长夜,专辑里夹杂着的海报里面有沸腾如火的纹身,藤蔓一样绽放在她的肩头,她近乎于可怕的创作才华和频繁爆出来的暧昧情事让一些小报记者对她趋之若鹜,那时候她两个月之前刚被拍到和一个不知名乐队的俊秀主唱勾肩搭背地走在路灯下,一群人在下面称赞什么天作之合,转眼两个星期后她又在酒吧里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亲的难舍难分,眼妆在眼尾被吻成了一团彩色的墨,亮片眼泪一样闪着光,她们分享着彼此嘴唇上的口红,为了一响贪欢竭尽全力。
不怀好意的采访开始的时候她刚结束排练,呼吸之间还有稀薄水汽,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黑色工装背心被汗水润湿,她一边擦着吉他一边对着镜头漫不经心地说:“没错,是我。”
她的肤色在昏暗的舞台后面是一种冷然的白,头发落在肩头又是一种彻彻的黑,那时候她还没有开始染乱七八糟的头发。
面对混乱私生活的指责,秦陆不置可否,“当然是因为喜欢啊!”
“那你的喜欢是不是有一点多?”记者下意识地开始刻薄。
秦陆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她挑了挑眉说道:“有吗,如果单纯指喜欢的人,应该不算多吧,这个世界上有六十亿人,为什么我只能喜欢其中的一个?”
好多年前的视频像素都有一些失真,人影模糊,只有声音清晰,残留在互联网隐秘的一角,此后一代新人换旧人,她从如日中天到现在的不温不火,只有巡演的时候才有几分往日的知名度,在一堆灯红酒绿的推广中格格不入,她在渐渐的老去,开始顾虑开始思索,最终学会了妥协。
她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又进入了另外一个囚牢,一个是蛮横的家庭管制另一个是病态偏执的爱意,她永远都是生长着错误枝丫的树木,努力地和阳光背道而驰,一身伤痕一身狼狈。
回忆戛然而止,李子浔的父亲牵着秦陆上了楼,十指相扣,生怕她会跑掉,他注意到乔夜的视线,神色有些淡淡的冷,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这个家空荡的简直有一些可怕。
李子浔出来的稍稍晚一些,他给乔夜切了一盘水果沙拉,乔夜只吃了几块,就放下了叉子,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牌子的酸奶。
李子浔的手很凉,他拉着乔夜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乔夜疑心自己是在碰触一块冰。
两个人没有搞什么分房睡这种很矫情的事情,李子浔房间的床很大,足够两个人折腾,头顶上是一盏黑色的吊灯,书架上的书很多,林林总总涉猎广泛。
书架的旁边是一扇被紧紧锁住的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陈年秘密,里面充斥着布满了灰尘和锈迹的乐器,在干净整洁的房间中如同被封印的魔咒。
两个人开始接吻,乔夜的手肘抵在黑色大理石瓷砖上,身后是没有尽头的夜晚,他仰起头承受这个要人命的深吻。
他快窒息了,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又被舔舐干净,李子浔搂着他,埋首在他的肩头,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味道,仿佛溺水的人努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然后拖着这根稻草一起坠入深渊,他低声问:“我们做爱好吗?”
此刻周遭都是黑暗,只有爱欲是唯一的蜡烛明灭,点燃你我。
“好啊。”乔夜回答道,他没有办法拒绝此时李子浔的任何要求,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如此脆弱。
李子浔是坏掉的,乔夜想。
好巧,他也是,两个充斥着裂缝的躯壳凑在一起苟延残喘。
李子浔的床很软,乔夜跪趴在床上承受着后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李子浔俯下身,亲吻他的蝴蝶骨,他偏爱这块地方,身下的动作也没有停,粗大的阴茎勾出了一点后穴的软肉,还有里面包裹着的粘稠精液,乔夜小腹微微隆起,陷在被子里,神情被快感刺激到一塌糊涂,彻底沦为了一个性爱玩具,他的前面已经失禁了一次,精液和尿液把床单沾染的一塌糊涂,乔夜小声哭着说脏,又被按在肮脏和泥泞中生生侵犯到眼神涣散,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今晚注定彻夜不眠。
分不清做了多久,乔夜看不到时间,他只能看得到一点点暗沉下来的天空,星辰此刻是头顶永恒的座钟,他被亲吻,被进入,一切都在繁星的照耀之下。
他和李子浔在床上纠缠,他是小骚货也是小宝贝,他大张着腿,不知廉耻地勾着李子浔的腰,被粗暴和欲望彻底灌满,他无处可逃,这里就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他们两个是这个冬天抱团取暖的两只寒号鸟,在被冻死之前彻夜高歌。
窒息的夜晚没有光,扭曲的丛林没有白昼,你是我唯一的烛火。
作者的话: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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