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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人质劫持事件,最终以十二名人质死亡、包括麦昆的养子在内的七名人质重伤收场,匪徒方面,二十死,十三伤,七人被生擒,逃脱四人,算是对社会有了个比较合格的答卷。
当地警方连夜成立特案组,专门调查麦昆的黄金来源还有他和这伙人的关系,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揪出他除了赌界大佬之外的另一重身份——十年前抢劫某国国家银行的武装分子中的一员。
当年这伙人得手后,麦昆独吞了黄金,隐姓埋名到了这个小国家,没想到还是被昔日的同伙找上门。
当麦昆上了跨国引渡的专机时,徐景辛也刚刚被推出医院大门。
他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遵医嘱回家养伤了。
只不过,这次是贺霄光明正大带他回去。
徐景辛的眼睛上蒙着纱布,被贺霄小心翼翼地扶上副驾驶座位,又被贴心地绑好安全带。
路上,他第N次重复这几天常说的一句话:“你要是有事就去忙,让队里其他人来照顾我也是一样的。”
贺霄心想那能一样么?
嘴上却说:“我对你家熟啊,别人可能连酱油在哪儿都找不到!”
徐景辛问:“你跟楚禹……你们不是有任务么?”
贺霄大咧咧地笑了一声:“没事儿!我把要调查的东西都给他了,他那个外形比较好混,我都上好几次电视了,外面哪还有人能给我提供消息?我现在只要继续演好救援队的男一号,不露馅儿就成!”
徐景辛靠在头枕上无声笑起来,样子异常恬静,嘴上却忍不住数落:“你是男一号?把队长往哪儿搁?”
贺霄立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想到徐景辛看不到,就咋咋呼呼地说:“是是是,伟大的队长大人最伟大,您才是勇猛的男一号,您的群体AOE技能简直绝了!”
徐景辛听他又用炸赌场那件事调侃自己,很气,但还是被他绕口令似的马屁逗得想笑,他抿了抿唇,然后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徐景辛左眼角膜破裂,右眼也有划伤,医生及时进行了清创后,还给左眼缝了两针。
为了不让右眼在看东西时候下意识带着左眼乱跑,也为了防止右眼二次感染,医生叮嘱一定要蒙住双眼。
所以,在头一个星期里,除了每天去医院换纱布顺便用滴眼液的时候,其他时间徐景辛必须当个合格的盲人。
贺霄自然主动承担起照顾徐景辛的责任,徐景辛也只是象征性地反对了一下就同意了,看得颜阳州一愣一愣的。
这俩人不是在闹分手吗?果然还是患难见真情啊!
徐景辛没对颜阳州解释为什么他会和贺霄一起出现在赌场,也不可能对他透露贺霄的警察身份。
虽然不明白“临时警察”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也很想知道,可他什么也没问。
出国执行的肯定是相当重要的任务,保密守则不是摆来看的,贺霄能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想必已经是危机关头的破例了。
回想这家伙之前装混混的样子,就不觉莞尔。
贺霄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把徐景辛扶进家里,然后相当勤快地烧上开水,把所有窗户推开换气。
一回头,就看见沙发上的徐景辛嘴角带着笑。
“小花,你笑什么呢?”贺霄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没皮没脸惯了。
“别瞎叫了。”徐景辛说,“你以后在我面前也不用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贺霄愣了一下,夸张地叫了一声,往他边上凑了凑:“说什么呢,我本来就这样!”
徐景辛闻到他身上浑厚阳刚的男性气息,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身体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贺霄脸上的笑僵住,目光划过他的额头,跳过那双蒙着纱布的眼睛,最后落在圆润的鼻尖和淡粉色的唇上,疑惑。
他有点搞不懂。
照理说,起码两次患难与共的交情了,自己也用身份表明自己不是他心目中那坨扶不起的烂泥了,可怎么这人反倒越来越疏远似的?
贺霄去鞋柜拿出拖鞋,颠儿颠儿蹲下:“我帮你换鞋。”
徐景辛一惊:“不用,我自己来!”
“哎哟,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啊!”贺霄嘴上嚷嚷的欢,但还是退开了。
他听过一种说法,目盲的人需要更多安全感,在他们反对的情况下强行碰触会被当做侵犯。
虽然只是暂时的目盲。
徐景辛的手紧紧护着鞋面,像是在维护最后的尊严,他觉得自己还没残废到换个鞋都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步。
但实际上他就是需要帮忙——慌里慌张地一拉鞋带,结果打了个死结。
贺霄一点面子都不给:“哈哈哈哈——”
徐景辛的脸上立刻出现一层薄红,也不知是因为生气他笑话自己,还是因为觉得丢脸。
等他磨磨蹭蹭地拿开手,贺霄边笑边解鞋带,这个结打的还挺紧,费了不少时间才解开,之后他帮他换上拖鞋,还肆无忌惮地隔着拖鞋盯了他的脚丫子好一会儿。
全程,徐景辛老实的要命,他终于意识到,在丧失视力的情况下,自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而且似乎,让贺霄留下不是个合适的决定。
为什么同意贺霄留下呢?
为什么自己的原则一落到他身上,就那么容易就变成没原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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