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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贺霄所料,一番电话沟通后,救援队加入了寻找徐景辛的行列。
颜阳州都快急疯了,比贺霄程度不差,只不过还有另外一种缘由的疯——如果徐景辛毁在犯罪分子手里,那星火救援队也基本要垮了。
至此,基本上所有可用的人手都被派出去,可贺霄还是坐不住,他跟程星阳申请,再次审问桑切。
程星阳再也没提什么原则不原则的,直接让小关跟他进到审讯室,只不过一再叮嘱,绝对不能动手!
桑切被再次提审,并没有太多惶恐,他坐在审讯椅上,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担心。
他笃定这些警察拿他没办法。
可当贺霄走进审讯室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忽然就变了,身体在瞬间拔得笔直,警觉得如同一只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
“你……你?你?”他不相信,贺霄居然还是跟警察一伙的,而且居然就这么耀武扬威地以审讯者的姿态坐到他对面。
贺霄甩给他一个轻蔑的笑:“怎么?不服气?我那一枪不该打你的轮胎,而应该瞄准你的脑壳,是吗?”
“是你干的?!”桑切震惊地瞪大眼睛。
贺霄把本子拍在审讯桌上,一屁股坐下,冷笑:“是我,别废话!说吧,徐景辛在哪?”
桑切缓了好一阵儿,不答反问:“妈的,你是奸细……那闻哥呢?”
“死了。”贺霄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
桑切骂了一句极为难听的脏话,贺霄看着他无能狂怒的样子,笑了一下。
“你不问问北溟怎么样了?”
“你们要是能抓住北溟,还用来审问我?”
“昨天,闻似火跟丹罕抓了徐景辛,他人被藏在哪儿了?”
说到“徐景辛”三个字时,贺霄努力隐藏住声音中的愠怒。
“那个救援队长?”桑切哼了一声,“我跟刚才的警察说了,我没参与这件事,不知道他在哪儿!”
“行!”贺霄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你没参与,那我问你,北溟在D市周边有没有冷库之类的产业?”
桑切皱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贺霄一拍桌子:“你他妈的替北溟跟这顶雷呢?有什么意义?”
桑切撇嘴,嘴角带着嘲讽。
“不用在我面前逞英雄,北溟早把你甩了!”贺霄料到他会负隅顽抗,所以早有准备,“告诉你,刚才北溟联系我了,他抓了徐景辛,他要用徐景辛换柳元,而不是你!想不到吧?他宁愿要柳元的尸体,也不想换你出去!”
桑切的眼皮跳了跳,随即垂下,指甲开始缓慢挂蹭另一只手上的皮肤。
颇具审讯经验的小关瞄了一眼,翻开本子,一般来说,犯罪嫌疑人这幅样子就快撂了,她心里对贺霄又多了点佩服。
“还不说是吧?你咽得下这口气,我是咽不下!”贺霄走到他面前,双手撑在小桌板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口口声声说拿我当兄弟,要带我去西非,其实不是一直让你们看着我吗?他能信得着谁?你就那么肯定,他拿你当自己人?”
桑切面无表情撩起眼皮,翻出一大片白眼珠,死死瞪着贺霄:“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可信!”
“对,你可信,只不过不够格让他救!你,你们任何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牺牲的蚂蚁!除了柳元!”贺霄毫不留情地嘲笑,“看吧,他那个废物表弟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骑到你们头上,为了柳元,他把剩余不多的‘兄弟’又搭进去几个,如果不是为了柳元,你们现在都已经到西非了,现在丹罕死了,闻似火也死了,罪魁祸首是谁啊?”
趁着桑切被吼得发蒙,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播放刚才最后一段录屏给他看。
里面,宁珩正目光阴狠地威胁警方,让他们用柳元去换徐景辛,还有一句——真病死的话,尸体也可以。
桑切的拳头攥了起来。
“你看吧,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他甚至都不关心你是不是还活着!”
这句话如同撒了一把出锅的佐料,此次审讯大功告成。
他狠狠敲了一下桌面,长长咆哮了一声。
贺霄仿佛得胜的将军,转身冲小关做了个胜利的表情,然后从容地坐回椅子上。
小关接棒:“说吧!争取宽大处理,你这算立功表现。”
桑切嗤之以鼻。
他看也没看小姑娘一眼,目光始终落在贺霄脸上。
半晌,他笑:“闻似火也没让你讨到便宜。”
贺霄摸了摸颧骨上的伤,倒没发火:“嗯,挺厉害的,我差点折他手里,我俩拼起来的话……得看命,他命不好,是掉悬崖下面摔死的。”
他实话实说。
镣铐连着长长的铁链被固定在铁桌板上,桑切扯动铁链,发出一阵细碎的响声,终于,一侧铁链被拉长,他狠狠揉了下自己的鼻子。
“闻哥救的我,没他,就没我!”
贺霄点点头,眼神里没有任何不屑和鄙夷:“我知道,我早看出来了,你是冲他才帮北溟的,可惜了,他带着你走错了路。”
桑切扯了扯嘴角。
“北溟……在D市没有你们说的那种冷库,冷冻车更是没有。”
本来笃定的胜局突然又崩了,贺霄顿感烦躁。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桑切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直接把他看笑了。
“别这样,我没说假话,他运‘货’习惯用油罐车,在N国也没有涉及到物流方面的生意,没必要,显眼,如果有,应该也是临时找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歪着脑袋,一下下揉着太阳穴,自嘲地问,“是不是不能宽大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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