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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他叹口气，坐回光屏前，对着那张图片看了十来秒，关闭，准备删除，手指却迟迟舍不得按“确认。”

尽管这张图片是非法的，但杨波自认不是主动故意取得的，没有道理就此将它销毁，只要……只要小心别暴露就行了！

杨波内心的矛盾交战终于告一段落。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无意中摄取的图片或许不止这一张。

他赶忙在设备存盘中翻出当晚的原始记录，照着成像时间搜索，果然又找到一张给Jh治疗期内生成的图片。不过也只有两张，应该和导线连接不稳定有关。

他想通知米歇尔，让她把这份名为“与滕涛教授关于脑波成像的探讨”的文件删除，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些非主业任务的实验文件在十天内会自然清空，而他的文档保密级别是最高的，何必打草惊蛇。

他把这两张Jh的脑像图另设文档保存后，才点开另一张图片细看。

第二张图要比“星空图”具体清晰得多：

黑夜的街道上，一辆车背对镜头缓缓开动，判断它在开动的依据是后车灯亮着。能看出这是一辆两厢私家车，墨绿色车身，看不到车牌号，车牌号被暗夜吞没了。

街道后面的背景隐隐绰绰的，不过仍能看出这是一片住宅。应该是那种老式住宅区，楼层不高，杨波不知道这座城市中如今是否还保留着这样的住宅。

两张图片的成像时间相隔不久，也就是说，这两张图都是Jh梦里的场景？

杨波对着图片左看右看，如果说爆炸图勉强算有点惊悚，那么“夜色中的私家车”则毫无危险气息，甚至让人觉得有一丝温馨，一辆驶向家园的夜班小客车。

为什么这样的场景会让Jh害怕？

夜景，爆炸，回家的汽车，爆炸……杨波兴奋难耐，他忽然意识到，只要解开这两张图里深藏的谜团，就能找到Jh的致病根源。

杨波一直坚信，找到致病源是根治病症的关键。现在，他的这个理论将有望通过Jh得到证实。

杨波用信息终端呼叫张世，张世很快接了，不过杨波出的是视频邀请，而张世却切换成了语音接听。

“杨博士？”

“你好，张先生，我在研究王先生的病情，有个问题想请教。”

“您说。”

“你和王先生应该从未分开过吧？”

“要看什么阶段。Jh2o岁进东华集团，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是他的助理。”

“他的很多事情你应该都了解吧？”

“得看什么事，和公司相关的我都了解。”

“那么事故呢？”

“什么？”

“王先生曾经遭遇过什么事故吗？比如车祸、爆炸这样的意外。”

“没有。”张世回答得很干脆。

“你确定？我记得有报道提到，王先生的办公室曾经被安置过液体炸弹，而且确实引爆过。”

“炸弹引爆前，他已经被推进安全的房间。”

杨波不死心，“那他的几个出意外的兄弟姐妹呢？会不会某个意外生时，他就在旁边？”

“不会。Jh和他的兄弟姐妹连面都没见过。”

杨波轻吁了口气，“好吧，我了解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了，谢谢！”

挂断电话，杨波又看了会儿那两张图，事实上“星空图”也不恐怖，甚至称得上美丽，因为缩小后确实就像一片美丽的星空，而且，什么样的物品爆炸后会散开得如此均匀呢？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出口的秘密，他们为了掩盖这些秘密会撒各种谎，包括提供假想图像。”

杨波耳边响起滕涛的话，或许，他眼前这张图就是一张虚假成像。

**

张世挂断电话，朝身边的Jh看了眼，他和杨波的对话Jh都听见了，但他什么都没问。

两人正站在别墅一楼的客厅里，客厅内的大型灯全都关了，只留几盏壁灯，昏黄的光线把气氛烘托得如同中世纪的古堡。

双头鸟绕着“古堡”天花板做回旋飞翔，短短两天，它似乎已熟悉这个全新的环境，身姿舒展，双昂扬，仿佛有了生命。

Jh仰望那一团既虚幻又逼真的景象，他看了很久，思绪却始终没有着落，总是在某些点上轻轻一触就弹开。

“什么样的人会创作出这样矛盾的作品？美，同时让人毛骨悚然。”

张世说：“内心干净纯粹的人。”

Jh一怔，旋即扯起嘴角，“这真是个有趣的哲学问题……万物的两面性，孤独和热闹，美丽与丑陋，正义和邪恶，嗯？”

“创作者自己怎么解释？”

“什么都没说……她很有创造力，同时想得不多，本身就是个矛盾的人。”

“那就是有天分吧，毕竟她是……”

两人同时沉默。

过了会儿，Jh问：“光宇的比赛进展到哪一步了？”

光宇属于东华众多控股公司中最为生机勃勃的一家公司，其创始人年轻又富有激情，是批在月球基地生活过一年以上的志愿者，他认定人类的未来在地球之外，所以数年来坚持高性能飞艇的开，不过前期投入太大，第三年差点就要申请破产。在资金周转最困难的时候，他得到了东华的及时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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