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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我被一位女警带回警局,她递来毛巾和热水,让我等雨停再走。
脑海一片混沌,一会儿是江别的声音,一会儿又是那个女人。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刺入我脑中。
我下意识抬眼去看。
女人浑身是血,皮包骨的手臂上满是淤青:
“为什么要把他从戒毒所放出来!为什么!”
“他根本没有改好,还是在吸毒……每天让不同的人强奸我,不同意就打我……我没关系……”
她的声音越发尖锐,像一把尖刀,在我脑中搅动。
“可是,我的孩子,他才五岁,他做错什么了?要被那个畜生一刀刀捅死……三十多刀,警官,你知道吗,我连想替孩子换件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抱他!”
她猛地推开女警的手,整个人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水泥上顿时涌出刺目的鲜血。
女警用力将她抱在怀中,我不可避免地对上了女人空洞的双眼。
“吸毒,不可能戒掉的……我求求你,把他枪毙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别再让他出现了……”
一字一句落到我耳中,声如惊雷。
远比,我过去在新闻中看到的画面更加钻心,浑身血液顿时凝固,如坠冰窖。
我惶惶地低下头,正好看到了胸前的平安符,那是母亲唯一送我的礼物。
她从我出生起就对我并不亲近,若不是因为她从未伤害过我,我甚至以为她是恨我的。
可就在她自杀的前一晚,她反常地送了我这个平安符。
她说,“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
“我选不了怎么活了……但你还可以选。”
她的后事,是由父亲一手包办,没有送灵仪式,也不许我去送葬。
难道父亲真的……
“嘣——”
平安符被我越扯越紧,终于断开,火辣辣的疼在脖颈上蔓延。
像是某种预兆。
犹豫许久,我还是没有打开平安符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下意识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回到家中,我匆匆洗了个澡,躺会床上,闭上眼总会想起那个女人的眼神。
充满恨意……与母亲最后那天如出一辙。
不知多久,我睡了过去,梦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
我不懂事地哭闹不止,想要跟母亲一起睡。
母亲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音音,不管你有多恨我,你都得承认,是我保下了你一条命……好了,乖一点,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去抱抱孩子吧。”
瞬间,我从床上惊醒,冷汗打湿了我的背。
为什么父亲不让我去送葬?为什么墓地要选在千里之外的柳乡……
疑惑如蛛网缠绕,呼吸越发困难,仓皇之下,我给江鹤打去电话。
直到忙音传来,我才反应过来,匆忙拨通警局的电话。
“喂,北城市公安局吗?我是沈云舒,关于我父亲沈知行的案子……我想起了一个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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