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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越江吟的人吗?”联想起那天的事,此时李云眼里这人不是什么救人的医仙,她一样来历不明,团团迷雾中她拼尽力气想要拨开那么一点真相。
“你们是不是越江吟的人?是不是!唔!”滚烫的馒头塞进嘴里,李云被烫得吱哇乱叫,慌忙一口咬下,差点没被噎着。
“咳咳咳!生的还是。”
“哎呀,都那么久了还没有蒸熟啊,抱歉,再上上灶。”
才多久?这女人是故意的!
“这白气蒙蒙的,一时还真看不清馒头好了没。”李云知道她话里意思,小声嘟囔道:“所以,我才想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只有你一个迷糊。这凉州啊,就是一个巨大的蒸笼,大家都是馒头,忍着水汽看不清,不过终有一天蒸笼也有被掀开的时候,届时这蒸笼里什么样子都能看得清楚。行了,柴不够了,去外面抱些过来。”
她的声音清透如水,什么没说明白,可让李云塞进了一团棉花,泄不出。
僵持一会,看着火势弱了不少,李云收起倔脾气,走向门外。临出门时,她顿了脚步,转头咬唇望向南灵,不甘心的问:“那你总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吧,我不想再管她叫阿渺了。”
南灵一怔,这死丫头带着人家上路,连名字都不说,看着这小姑娘烧得跟火苗似的眼睛,真不怕半路给她下毒?
思索一二,南灵幽幽一叹,单手撑着灶边,说出了那个注定影响她半生的名字。
“易雪清。”
咻——
长箭破风,穿过层层白枝,一丝轻微的抖动后,雪落了。
而箭正中觅食的梅花鹿脖颈。
“易姑娘好箭法!”周黎忙不迭边跑向倒下的鹿,还不忘殷勤的拍马屁。
“易姑娘这箭术是天赋异禀吗,少年英才吧。”
“不。”易雪清收起弓,“我以前箭术一般,一心练刀。后面是跟着白云间在这里住,他常常带我打猎,这林子里面飞的跑的游的,基本上半年里就没有不遭毒手的,白先生最喜欢猎熊,他就爱看着熊瞎子喘着粗气怒吼着朝他冲过来的样子,我不一样,我喜欢鹿。没别的,就因为逃的快,它逃的越快,我的箭术越能精进,只会逃跑的兽怎能抵得过飞驰的箭,可能一个转弯,扑哧!箭就射进脖子了,你说是吧。”
女子口中呼出一口白气,说着还不忘侧过眼,对着他嫣然一笑。
在这寒冬,在这野林,在这萧瑟中,这一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看来自己一直琢磨着逃跑的心思,一点没差的落她眼睛里了,白云间他又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名字啊。
此时此刻,他也认命了,在市井混了多年,察言观色本事炉火纯青。他绝不认为自己能在这女人眼皮子底下逃出胡杨林,反正他跑不过鹿。
咬了咬后槽牙,他将身子伏低,讨好似语气尽全力为自己博一条生路:“不瞒易姐,我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最知道风里来,雨里去的苦。日子要是能舒服过,谁愿意这么跑,你对我是有救命之恩的,救命之恩理应相报,我那儿有不少金银细软,皆是我这些年攒的。没别的心,就想为姑娘添置添置家用,姑娘生的如此好看,就需华饰装点。”
他不知道易雪清到底是哪边的人,但作为一个通晓市井之徒,他最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她既然瞒着别人放火救他,定是有所图,与其买到别人那里,不如自己先把命给买了。
忽然,易雪清哈哈大笑,毫不隐晦的戳穿他:“你觉得我是要把你交出去,你想买命啊。”
周黎一怔,干这些事的,还在江湖上混那么大名堂嘴巴咋能那么直。
不过话都到这儿了,啥话不能说了。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我是我们全家的指望。姐走江湖也不容易,收了你好我也好,又没啥损失不是吗?”
易雪清听他在旁边油嘴滑舌,低着笑着摇头,再次搭起了弓,朝着雾蒙蒙的天空瞄准。
“这话说的,你那钱我要是真想要,拿了再灭口嘛,不耽误。”随着话音落下,那瞄准天空的箭不知何时已然对准了周黎的方向。
周黎顷刻吓得是浑身哆嗦,差点忘了,这人血债累累啊,这种蛇蝎干得最多就是黑吃黑吧。
女子纤长的手指稳稳扣在弓弦处,纹丝未动。
“我救你不是想交给谁,你嘴里的东西,是我想知道,所以救你。”
短短一句话,足以让周黎诧愕,不过脑子灵光,不过一刻,也明白了此人所行。虽倍感讶异,但也更多的想到自己的处境:“就算你不交给我,可我说出来,是不是会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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