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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个阳光看似明媚的午后。
流云轩那扇破旧的院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小翠提着心过去开门,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雅菊轩的大宫女——秋纹!
秋纹今天穿戴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微笑,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小宫女。
“小翠妹妹,别来无恙?”秋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比以前客气了不少。
小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秋纹姑姑万安。不知姑姑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秋纹笑了笑,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我们主子听说苏才人前些日子受了惊吓,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不,特意备了些薄礼,命我送来给才人压压惊,也算是……赔个不是。”
赔不是?许才人会这么好心?小翠一百个不信。
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是打着“赔礼道歉”的旗号,她也不好直接把人拒之门外。
只好侧过身:“姑姑里面请。主子正在屋里看书呢。”
秋纹点点头,带着两个小宫女,迈步走进了流云轩的院子。
一进院子,秋纹的目光就不着痕迹地快扫视了一圈。
院子还是那么萧条,但似乎比以前干净整洁了一些。
角落里堆着的不再是破烂,而是一些晒干的草药(苏锦屏故意摆出来的),墙边还搭着那个简易的晾衣架。
再往屋里看,窗户虽然还是旧的,但糊得更严实了。隐约能看到里面摆设依旧简单,但似乎多了些……人气?
秋纹心里冷哼一声:哼,日子过得倒是比以前像样了点,可惜啊……好日子快到头了。
进了屋,苏锦屏已经从书本前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点点疏离:“原来是秋纹姑姑来了,快请坐。”她并没有显得特别热情,也没有表现出戒备。
“苏才人客气了。”秋纹微微屈膝行礼,算是给了苏锦屏面子,“才人安好?”
“劳姑姑挂心,好多了。”苏锦屏淡淡回应。
“那就好。”秋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示意身后的小宫女把礼盒呈上来,“才人,这是我们主子的一点心意。前些日子的事情,确实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冲撞了才人,我们主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点薄礼,还望才人不要嫌弃。”
第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是几匹颜色鲜亮的绸缎。虽然不是什么顶级料子,但也比苏锦屏现在用的粗布强太多了。
第二个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些包装精致的点心和几样看着还不错的水果。
第三个礼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白玉般的小瓷瓶,旁边还有一张折叠好的纸笺。
“这是?”苏锦屏明知故问。
秋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这是我们主子特意求了太医院的王太医,给才人开的‘养颜安神’的方子,做成了药粉,方便服用。
主子说,看才人前阵子受了惊吓,脸色不大好,用这个调理调理,保管能让才人容光焕,安神定惊。”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那张纸笺,递给苏锦屏:“这是王太医亲笔写的用法和忌口,才人收好。”
来了!
苏锦屏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摆手:“哎呀!这怎么使得!太贵重了!许才人真是太客气了!还劳烦她为我求医问药,我……我怎么担待得起!”
“才人说的哪里话。”秋纹笑道,“咱们姐妹一场,理应互相照应。这点心意,您就别推辞了。王太医的医术可是极好的,这方子也是他精心调配的,保管有效。”
她越是殷勤推荐,苏锦屏心里就越是警惕。
她接过那个白玉瓷瓶和纸笺,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瓷瓶是封口的,闻不到里面的味道。纸笺上倒是写着一些用法用量,看起来像模像样。
“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苏锦屏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瓷瓶和纸笺收好,“还请姑姑替我多多谢过许才人。改日……改日我身子好利索了,定当亲自去雅菊轩拜谢。”
“才人客气了,话带到就行。”秋纹见她收下了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那……奴婢就不多打扰才人休息了。才人好生将养着,奴婢告退。”
“姑姑慢走。”苏锦屏起身相送。
小翠把秋纹一行人送到院门口,看着她们走远了,才赶紧跑回来,关上门,一脸担忧地对苏锦屏说:“主子!她们……她们真的送药来了!这药……肯定有问题!”
苏锦屏拿起那个白玉瓷瓶,眼神冰冷:“当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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