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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万族契约－器道免责（第1页）

骨舰“凡人号”穿过万族议会的星环屏障时，七百三十六艘各族旗舰同时亮起警示灯。叶星河站在舰桥中央，看着舷窗外如群星般璀璨的议会建筑群——悬浮的十二座棱形圣殿代表着宇宙最古老的文明，此刻正将炮口对准他们，唯有中央那座由陨铁碎片拼成的“锻铁圣殿”，在黑暗中泛着温润的微光。

“圣天界第三舰队进入攻击姿态。”星瞳的指尖划过操作台，全息屏上跳动着刺眼的红色警报，“他们要求我们交出‘源血淬体’和‘凡人锻纹’的核心技术，理由是‘低阶文明不得染指高阶法则’。”

老匠头的机械臂重重砸在战术台上：“放屁！当年他们偷学蛮族血锻术时，怎么不说法则污染？”他调出圣天界旗舰的扫描数据，现对方的仙骨舰体上，竟偷偷嵌着三片源兽骨碎片——那是在源世界核外围捡获的次品材料。

叶星河按住老人颤抖的肩膀，目光落在中央锻铁圣殿顶端的因果天平。那是初代器祖留下的证道之物，此刻正将凡人号的骨骼投影与圣天界的仙骨舰体同时映照在星环上。他忽然明白，这场契约谈判的关键，从来不是技术转让，而是让万族承认“凡人之骨亦能承载天道”。

“打开全频段广播。”他整理好染着源血的锻体服，站在舰的三瓣剑鞘浮雕前，“致万族议会：我们不带来战争，只带来一炉锻铁的火。”声音穿过星环的瞬间，凡人号的每根肋骨都出共振，将锻铁房的锤音转化为可感知的精神波动。

十二座圣殿的议会代表现身了。圣天界大长老的仙骨之躯泛着冷光，背后悬浮着由三千仙骨组成的法则轮盘：“叶星河，你擅自篡改生命本质，让源世界的金属骨骼与凡人血肉共生，这是对宇宙法则的亵渎！”他的指尖划过轮盘，无数仙骨碎片化作利刃，“交出你的骨骼符文，否则议会将启动‘仙骨净化协议’。”

叶星河没有退缩，反而激活了手臂上的“承重符文”。他抬起前臂，任由圣天界的法则利刃斩在尺骨上，火星四溅中，刃口竟留下了凡人锻纹特有的锤印缺口：“亵渎？不，这是凡人对法则的第二次锻造。”他调出星瞳的光谱分析，“你们的仙骨舰体需要定期更换核心骨片，而我们的凡人锻纹，能让骨骼在战斗中自主修复——就像这道缺口，会在下次挥锤时变成更强的刃口。”

锻铁圣殿突然出鸣响。叶星河看见初代器祖的虚影在圣殿顶端举起断剑，那是三百年前他被议会审判时的姿态。而此刻，凡人号的骨舰投影正与虚影重叠，舰的锤印浮雕，竟与器祖断剑的缺口完美契合。

“让我告诉你们源血淬体的真相。”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锻铁砧印记，“源世界的法则不是高高在上的模具，而是凡人锻铁时的冷却水。我们没有改变生命本质，只是让每个修士都能像捏铁胚一样，把法则塑造成自己需要的形状。”他指向舷窗外的圣天界旗舰，“看看你们偷藏的源兽骨碎片——连你们都在渴望凡人锻纹的韧性，又有什么资格否定它？”

议会陷入沉默。星瞳趁机将凡人号的锻造日志投影到星环：三千器徒在熔炉前刻画专属锻纹的场景、源兽母巢主动融合凡人锻纹的生物数据、甚至叶星河在因果法庭上留下的锻铁火星残像。这些带着温度的画面，让冰冷的法则数据第一次有了血肉的重量。

“我们不要特权，只要平等锻铁的权利。”叶星河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像在诉说青岩星的晨雾，“每个拿起锻铁锤的人，都该有资格在自己的骨头上刻下故事，而不是被所谓的‘纯血法则’判为异端。初代器祖当年没说完的话，今天由我们来补全——”

锻铁圣殿顶端的因果天平突然倾斜。代表“凡人锻纹”的陨铁托盘缓缓下沉，与代表“仙骨法则”的金箔托盘达成平衡。圣天界大长老的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承认，凡人号在源世界核与鸿蒙熔炉的双重考验中，早已证明了器道的兼容性。

“根据《鸿蒙万族公约》第十二条”中央圣殿传来沙哑的机械音，那是掌管契约的星轨族议长，“器修分支‘凡人锻纹’获准成为独立修炼体系，享有与仙骨、源血等法则平等的宇宙地位。”议长的投影转向叶星河，“但你们必须遵守两条铁律：一、不得将锻纹技术强加于拒绝者；二、当熵灭法则侵蚀时，器修需承担第一道防线的责任。”

老匠头的机械臂猛地握拳，义眼闪过泪光。星瞳则忙着将契约条款刻入骨舰的核心龙骨，用源血与金砂写成的契约文字，自动融入舰体的凡人锻纹，成为最坚固的护盾。

“我们接受。”叶星河望向锻铁圣殿，那里的初代器祖虚影终于露出微笑，“但我们还有一个要求——”他取出鸿蒙残篇与三瓣剑鞘，“请将‘凡人锻纹’的起源地青岩星，列为宇宙级锻铁圣地。让所有修士都知道，再小的锻铁房，也能锻出照亮星河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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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的星环突然亮起十二道光束，在凡人号周围编织成契约之网。叶星河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骨髓里，那是万族法则对凡人之骨的正式认可。当圣天界的炮口终于转向别处时，他看见锻铁圣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陈列着历代凡人锻铁者的遗物——从青岩星的旧锻铁锤，到他在源世界核留下的指骨印记。

“老叶，星图更新了！”星瞳的声音带着笑意，“万界星门的坐标旁，多了个锻铁砧的标记。以后所有锻体者穿越星门时，骨头上的锻纹都会自动共鸣。”

叶星河点点头，抚摸着舰桥上新出现的契约符文。那些由万族法则与凡人锻纹共同构成的印记，像极了父亲当年在他掌心刻下的第一道锤印。他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但至少，凡人的器道已经在宇宙法则中，砸出了属于自己的榫卯接口。

当凡人号驶向锻铁圣殿时，老匠头突然指着舷窗惊呼。只见无数小型飞船正从各星域赶来，船身刻着五花八门的锻纹：有的是蛮族的兽骨锤印，有的是源世界的齿轮图腾，甚至有来自偏远星域的修士，直接将自己的肋骨形状锻成了船像。

“他们是来朝圣的。”叶星河看着这些简陋却充满生命力的飞船，忽然想起在青岩星收的第一个器徒，那个总把锻铁锤磨得亮的少年，“从今天起，器道不再是孤独的锤音。它是千万个锻铁房的晨雾，是亿万个挥锤者的共鸣，是无论多高阶的文明，都无法熔断的——凡人之骨的韧性。”

契约的金光映在他眼瞳里，与锁骨下方的锻铁砧印记交相辉映。叶星河知道，下一站便是万界星门的熵灭之争，但此刻他的掌心不再有紧张的汗渍，只有锻铁者特有的、永远温热的触感——那是千万次挥锤后，刻入骨血的自信与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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