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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嫂嫂,你在干嘛呢?”
陆萱蹲到沈娇娇身旁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
“我在做鱼竿呢,等会儿带你出去钓鱼。”
沈娇娇指尖翻飞,将一根生了铁锈的绣花针在青砖上反复磨着,这针是从陪嫁箱子底层翻出来的,不知怎么的生锈了。
“好。”陆萱乖巧地点了点头,间的红头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沈娇娇将磨好的针用牙齿咬着扳弯,麻线穿过针眼时,忽然瞥见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
自从嫁进沈家这些日子,这个小姑娘就总爱黏着她,像只没断奶的小猫,想到这儿,她忍不住伸手刮了刮陆萱的鼻尖:“等钓上鱼,给你煮鲜鱼汤喝。”
“好!”陆萱的眼里亮晶晶的,看着沈娇娇里面满是信任。
她双手托腮蹲在一旁,像只专注的小雀儿,把沈娇娇削竹、缠线的每个动作都刻进眼底。
当那根裹着麻绳、绑着锈钩的简易鱼竿成型时,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粗糙的竹纹硌得掌心痒。
沈娇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是尘土,“走,萱儿,今天嫂嫂带你去钓大鱼。”
“好耶。”陆萱雀跃着跳起来,红头绳在脑后欢快地甩动。
两人踩着满地枯叶往村西小河走,秋日的风卷着干枯的野菊掠过田埂,荒疏的稻茬在斜阳下泛着冷光。
往常热闹的土路上只零星散落着几片褪色的枯叶,连老黄狗都躲进草垛里不愿露头。
转过老柳树的弯角,河水清凌凌的波光突然被人影割裂,沈娇娇脚步一顿,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娇娇,没想到居然是你啊,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
沈月指尖捏着绣帕掩住唇角,眼尾挑起的弧度却似淬了毒的银针。
该死,不是说陆家出事了吗?
怎么沈娇娇不仅没有变得憔悴不堪,反而比之前的样貌更加出色了。
沈娇娇看向沈月,几月不见她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往日穿着粗布衣裳的沈月,此时穿着新做的茜色襦裙,上面还绣着一些花纹,鬓边斜插着一支素银簪子,手腕上的一对银手镯随着动作轻响,倒像是镇上人家的女儿。
沈娇娇将鱼竿横在臂弯,此刻她望着沈月身上崭新的衣裳,忽然轻笑出声:“闲来无事出来钓鱼玩,倒是你的气色真不错,这衣裳料子,怕不是要不少银钱吧?”
沈月故意将手腕抬高几分,一对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她抚摸着裙摆上细密的针脚,压下嘴角不受控上扬的弧度,声音里却满是刻意的漫不经心:“这有什么,以后啊我过的都是这种日子。”
说话间,她直直看向沈娇娇,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尖——她太想看到对方眼底泛起嫉妒的暗潮,就像从前在村里,自己总被比下去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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