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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突破口（第1页）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南熏殿的琉璃瓦，语缦烟站在殿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秋月在一旁小声提醒："娘娘，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本宫知道。"语缦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口的起伏。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种应对陌尚玉盘问寒山图的场景，每一种都让她心跳加。

殿门缓缓打开，内侍恭敬地行礼："语常在，皇上请您进去。"

踏入殿内，暖意扑面而来。陌尚玉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来了？"他的声音出奇地温和，仿佛今早在御书房的对峙从未生过，"坐吧，晚膳马上就好。"

语缦烟行了一礼，谨慎地坐在离他稍远的位置。她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却找不到一丝质问的痕迹。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皇上"她犹豫着开口，却被他打断。

“今日御膳房做了你喜欢的清蒸鲈鱼。”陌尚玉放下朱笔，示意内侍上菜，“朕记得你上次用膳时多夹了几筷子。”

语缦烟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暖意。她着实没想到，自己不过在用膳时多夹了几筷子清蒸鲈鱼，这般细微的举动，竟能被陌尚玉留意到。

在这深宫中，诸多繁文缛节，人心也多复杂难测，而他居然能对自己的喜好如此上心，这份细腻让她心头一热，原本因召见而生出的几分忐忑悄然散去。

“谢皇上记挂。”她赶忙低下头，试图掩饰眼中那一抹悄然浮现的暖意，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稍不留意便会飘散在空气中。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如艺术品般摆上桌，热气腾腾间，香气四溢。陌尚玉却似乎将寒山图的事抛诸脑后，只是神色悠然地问起她近日读了什么书，绣出了怎样的花样，语气平常得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寻常夫妻间的晚膳。

语缦烟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她机械地应答着，心思完全不在这些话题上。每夹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都味同嚼蜡，满脑子都在猜测陌尚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不合胃口？”陌尚玉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目光悠悠地落在她几乎没动过的碗上，眼神中带着探究。

“不，皇上，菜肴很美味。”语缦烟赶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显得格外僵硬，“只是臣妾今日不知怎的，不太饿。”说完，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陌尚玉的眼睛。

“是吗？”陌尚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洞悉她心底的每一丝想法，

“既然如此，那陪朕去花园走走吧，也消消食。”说着，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率先迈出了房门。

语缦烟心中暗叹，只得赶忙起身，莲步轻移，跟在陌尚玉身后。一路上，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只是这静谧的氛围里，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息。

夜色已深，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变幻的光影。语缦烟跟在陌尚玉身后半步，心跳如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何对那幅画只字不提？

"今晚的月色，让朕想起一个人。"陌尚玉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天空。

语缦烟的手指猛地攥紧衣袖："皇上想起了谁？"

“温苑。”他轻声说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柔软与怅然，“她走的那天，夜空漆黑如墨，不见一丝月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语缦烟的呼吸瞬间一滞，胸口仿若被一只无形的铁钳狠狠夹住。她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在此时猝不及防地提起“已故”的自己，而且还是在这样静谧又略显压抑的氛围里。

她定了定神，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轻声安慰道：“皇上，臣妾虽与温皇后未曾谋面，但也听闻她生性纯善、贤良淑德。想必她在天之灵，也不愿见皇上如此伤怀。逝者已矣，还望皇上保重龙体，莫要太过难过。”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内心那难以言说的复杂波澜。

陌尚玉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继续缓缓向前走着。夜风轻柔地拂过，携来一阵幽幽的花香，可这甜美的气息，却丝毫未能驱散两人之间弥漫的复杂氛围。

“温苑离世的时候，只有她的奶娘王嬷嬷陪着。”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从遥远的回忆中飘来，“朕赶到时，只见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身旁唯有王嬷嬷哭得肝肠寸断。那场景，朕至今难忘。”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顿，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语缦烟静静地听着，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她虽“亲身经历”了那杯毒酒，却不知之后生的种种。此刻听闻这些，心情愈复杂难名，愧疚、伤感、悲痛等诸多情绪如乱麻般缠绕在心头。

“她的奶娘，现在还活着。”他突然又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朕把她安置在温府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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