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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糖糕!我们走!”
“嗷呜——”
战马直接迈开蹄子,跑了出去。
糖糕跟在后面,撒开腿,箭一般飞了出去。
“燕枝!”
萧篡猛然回过神来,冲到亲卫面前,拽过亲卫的马匹,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回来!”
他想吹口哨把马匹喊回来,但又怕燕枝跑得太急,马匹忽然刹住,会把他摔着。
犹豫片刻,最后只能重重地挥了一下马鞭,尽力去追。
从前他二人同乘一骑,燕枝不都是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吗?
燕枝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他怎么不知道?
燕枝怎么会……
燕枝骑着马,带着糖糕,一路策马,跑出石雁镇,轻轻巧巧地穿行在山路上。
此时年节刚过,南面回暖,春风迎面吹来,扬起燕枝素白的单衣与披散的长发。
萧篡在后面追赶,牢牢盯住他的背影,心急如焚,目眦欲裂。
跟紧,这回他必须跟紧了,不能再让燕枝跑了。
所幸周围守卫还没撤,能把燕枝拦下来。
但他们要是忽然出现,把马吓了一跳,燕枝摔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燕枝回过头,皱着小脸,瞧了他一眼。
此时将近正午,日头正盛。
林间树木遮蔽,枝叶阴翳。
日光照下来,细细碎碎地落在燕枝身上,如同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光。
惊鸿一瞥,犹如天神仙子下凡。
燕枝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回去,别再追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篡几乎就要听他的话,勒停马匹了。
可下一瞬,他猛然惊醒过来。
他又不是燕枝的狗,他为什么要听燕枝的话?
他原本就是要带燕枝回去的,他怎么能听燕枝的话?
燕枝只是朝他摆了摆手,又没有朝他使出绊马索,更没有朝他抛出捕兽网。
他怎么就听起燕枝的话来了?
“燕枝!回来!”
萧篡再次挥了一下马鞭,加快脚程,追了上去。
终于,在抵达山脚的时候,萧篡追上了燕枝。
两人并肩而行。
燕枝双手拽着缰绳,似有似无地朝身侧瞧了一眼。
萧篡当即觉得不对,猛然想到他方才对楚鱼说的“跳马跳船也要逃”,心里倏地一紧。
他伸出手,在燕枝即将跳马的时候,一把将他抓了回来!
萧篡把燕枝拽到马背上,把他抱在怀里,张口便是斥责:“不要命了!你想被马蹄踩死?”
不等他说完,燕枝便头也不回地接话道:“——蠢货。”
他把萧篡要说的话说了。
萧篡怔愣片刻,无话可说。
燕枝继续道:“要不是陛下追我,我根本就不会想跳马。所以应该怪陛下。”
“陛下,你方才还说,从今日起,只能我叫你‘蠢货’,你不能叫我‘蠢货’,结果你还是骂我。”
“陛下说话根本就不算数。陛下总是朝令夕改,反复无常。陛下总是骗我,总是骂我,总是欺负我。”
“没有……朕、我只是……”
萧篡忽然没了气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燕枝拽着缰绳,往马鞍前面坐了坐,与萧篡拉开距离。
他最后下了结论:“我不信陛下,我一点儿都不相信萧篡。”
没多久,一众亲卫也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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