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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福康安说累了,扇子摇了摇,示意两人起来:“好了,别嫌本王说话难听,本王也是给你们提个醒儿,下次做事,周密点儿。”
“是是!”知道“暂时”过关了,国泰装出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于易简也喜形于色,赶紧搭着国泰的手端起酒杯,似乎是慷慨激昂:“这次多亏王爷决断,要不然这毕桦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其实,是王爷救了我跟巡抚大人啊!”
“是啊,”国泰也眯起小眼睛,胖乎乎的腮帮子上肉都在抖,端着酒杯殷勤至极,“王爷,和大人,下官敬二位一杯!”
福康安挑了挑眉,故意拿起全空的酒杯看了看,国泰见状立马要过来斟酒,福康安却直接把杯子端到和珅面前:“和大人——”
这小东西!和珅在福康安得意洋洋的眼神中狠狠磨牙,却还是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小心地抬起酒壶,晶莹的酒水从细长的壶嘴里面一圈圈滑入瓷杯中,映衬着和珅唇边淡如月华的笑容,分外好看。
福康安却看着透明的酒水在酒杯的边缘上划出一段弧状,点染着着夜间的灯火,架出一道小小的彩虹——抽了抽嘴角,瞪了他一眼:至于这么满吗?
和珅会给他一个谦恭的微笑,再次给自己斟酒——八分满,不能越过王爷不是?
国泰跟于易简不知道两人间的暗潮汹涌,却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心里更是警惕:京城传来消息,慧郡王跟和珅不合,可是现在看两人……这算配合还是拆台?
“二位大人,请!”和珅不给两人眼神交流的机会,端起酒杯,双臂平举过肩,正想一饮而尽——“咚咚咚!”忽然传来敲门声。
“什么人?”国泰一皱眉,于易简立即放生呵斥。
外面传来一个压得很低还带着沙哑的声音:“几位客官,小的是送菜的……”
“送什么菜?这菜不是都订好了吗?”于易简正想出门呵斥,和珅已经过来拉住他了:“于大人,不要动气,我去吧,您毕竟是本地的父母官,吓着人不好。”
福康安悠悠然然地坐下吃菜,筷子在桌上转了转,示意两人:“咱们先吃,不管他!他在京城就这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门外的和珅听得清楚,不禁磨牙——小混蛋,时刻不忘拆他的台是不是?
送菜的“小二”已经按捺不住了,虽然他不喜欢和珅,但是慧郡王不能出事啊,赶紧拉住和珅的手,依依呀呀期期艾艾:“客官,这菜……”喊了一嗓子立刻压低声音:“酒里有药!”
和珅掩着唇边的笑意,也喊了一嗓子:“这菜不是我们的,你搞错了!”压低声音:“王大人这身儿不错啊!”满是油污的褂子,还穿了条长长的围裙,脸上还搭了点煤灰,真是……颇为适合。
王杰真恨不得掐死他了,时间紧急,他可是冒着大风险来通知他们的啊:“我说你——”没来得及说完,和珅已经一把把他推走了,还顺便叫来两个侍卫:“带他下去,没眼色的!”
“是!”侍卫们坚决执行半个主子——和大人的话。架着王杰就走,王杰恨得眼睛都能冒血了,和珅淡淡吩咐最后一句:“看样子不是个听话的,好好‘看管’,别什么人都往这里放!”
——和珅你个混账东西!这是王杰无声的痛骂。
和珅悠然回屋,福康安刚好再啃一只鸡爪子,和珅皱眉——你好歹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你是王爷,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
福康安吐出一堆鸡骨头——就我那“皇阿玛”,还需要什么形象?我的存在就是他最“形象”的代表!
和珅摇头——就算你皇阿玛不在乎,十阿哥还在那儿呢!
福康安无所谓——他把我认回来都没跟我商量一声,还不准我小孩子闹闹脾气?
这眉来眼去的,国泰跟于易简当然看不懂,赶紧过来:“和大人,那是——”
和珅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一个莽莽撞撞的店小二,一根筋儿,都说送错了,还是纠缠不休,我就让侍卫们把他带下去了。”
福康安放下鸡爪子,擦擦手,一根筋儿的?那就是王杰了,看来刘墉无事,要不然按王杰的性子,肯定直接冲进来了。
“是下官安排不周,让王爷跟和大人受惊了。”国泰赶紧赔笑,然后再次举起酒杯,“下官先自罚三杯!”
“这是哪儿的话,酒嘛,当然是要一起喝才有意思!”和珅难得爽快地笑笑,也端起酒杯,示意福康安,“王爷,一起来吧?”
☆、造反
喝酒的人有四个,两个三四十岁,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所以……酒过三巡,该趴的,都趴了。
福康安大概是嫌桌子太硬,不舒服,干脆双手一抱,整个人趴到了和珅身上,和珅舒不舒服不知道,总之那醉得漾出红晕的双颊迷人不已,搞得国泰和于易简按捺不住——围着挤在一张椅子上抱成一团的两个人,背着手,团团转。
于易简后怕不已地向紧紧关闭的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国泰:“巡抚大人,这药,不会有什么吧?”
国泰转了转眼珠子,握了握拳头既是安慰于易简也是给自己打气:“放心,绝对有效,问他们什么都会说,而且他们醒过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门口终于传来了有节奏的“咚咚咚”声,于易简和国泰抹了一把汗——这是他们跟国霖安排好的暗号,国霖将守卫的侍卫调开换班,他们刚好趁这个间隙问话。
于易简赶紧拎拎国泰的袖子:“巡抚大人,快问吧,这药只有一盏茶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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