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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种话来,她惊慌看他,极轻微地摇头,一想他的话,又紧忙点头。
几滴泪因她动而落,影儿小声抽泣着,生怕惹怒他。
“怕,就做好你该做的。”
赵琛说完起身,侧头给了影儿一个眼神,影儿便顺着他的意,往棉帘处爬去,撩开帘子钻了进去,才敢紧咬着唇压着胆子哭一会。
屋里集齐了太医局与翰林医馆院的人,之前辛漪颜没救回来,赵琛到底不顾反对,卸了几人的官职,暗里杀了泄愤。
此事屋内众人无人不知,此回见圣上又是大发雷霆,是一个个把脖子缩在衣领里,恨不得隐了去。
是故,尽管这屋里挤了二三十人,却是落针可闻,就连那喘息声,都被刻意藏了起来。
这般安静的屋子,更是凸显出影儿的刻意小声有多欲盖弥彰。
影儿胡乱抹了把泪,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站起身子向翟离挪步而去。
她站定在床前,垂眼看他。
他赤着上身,厚厚的医布一圈圈缠在他胸口上,随着他呼吸起伏缓上缓下。
他身上毫无血色,过了苍白,算是惨白。
双目紧闭,剑眉轻蹙。
影儿再看那伤口之处,细细瞧去,仍能隐约看见血迹沁出,极缓极慢,未到上层。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伺候,回身看了眼帘子,那闭合处有一只手,一只眼。
那眼淬冰般盯着她,令她心上瞬间泛起了恐惧。
赵琛见她害怕,撩了帘子,侧头说了一句:“你二人进去,跟着照看。”
说完便递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离开。
影儿细细辩着他的声音,听他似乎掀袍坐到圈椅之上,才微微松了口气,对着进来的两名太医颤声问道:“我,该做什么?”
“夫人陪在左相身边便可,熬的药还需一会儿才来,到时劳烦喂其喝下,缠着的医布今夜无需再动,待到明日换药之时,我等会来配合夫人。”
影儿有些呆板的点头,悄悄挪到床尾站着,不敢动,不敢坐。
她站了许久,不知该往哪儿看,只能又把视线挪到翟离身上,细细去瞧他。
她试着辨别自己的真心,也是荒谬,辨来辨去,心里却是毫无波动。
当真是放下了,若他真要与她纠缠,还是等翟离养好身子,出了宫,再拉扯吧。
真是怕了赵琛了,也不知辛漪颜是怎么挺这么久的。
帘外传来动静,赵琛亲自端了药进来,如鹰似隼的目光锁着影儿,暗带胁迫。
影儿明白过来,顾不得站的有些发僵的双腿,她集中着注意力,牵着腿往赵琛面前走去,抬手去接那碗药。
影儿指尖触碰碗边,赵琛却垂目看她,并未松手。
他淡问一句:“疼吗?”
影儿抬眸看他,瞧他神色虽软些,却仍是绵里藏针,威胁意味明显,她轻轻摇头,孱声回答:“不疼了。”
“这么快就不疼了,那还记得朕说的话吗?”
影儿呼吸一滞,点头急忙答道:“记得,记得。”
赵琛微微俯身,目光攫着她的眼,温声道:“朕不介意你和他闹,但,不许伤他,你再碰朕的底线,朕说到做到。”
他声小如吐气,影儿却是一字不落,听得干净。
她点头,稍稍用力拉了拉药碗,赵琛松开手,侧头观察她的做法。
影儿转身行至床边,犹疑着问道:“如何喂?”
帘外小太监听见影儿闻讯,忙弓着身子接过话道:“夫人莫急,已备好竹管,奴这就给夫人送来。”
说完端着盘子,掀帘一角,蹭入其中,放至桌面,速退了去。
赵琛掀袍坐在窗边的云纹交椅之上,双手随搭椅侧,冷然开口:“你二人退下。”
“喂药。”
影儿听赵琛的语调冰冷带满威胁,她举着竹管,有些局促,将药碗放在床边,跪在床头,抬手将散发撩至耳后,对着漆黑的汤药,压着腹中不适吸上些来,将竹管一头放在翟离唇上。
她有些犯难,这紧闭的牙关,该如何撬开?
她伸出一只手,用细指去使劲,刚撬开一丝缝隙,翟离速的一皱眉,后牙使劲咬了下去,影儿吃疼直接咽了那药,苦涩顺喉而下,进到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她红着眼咳嗽,溢出好些泪,抿唇抬眸去看赵琛,见他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她只能又试一次,仍是如此。
耗得她无法,只能俯身起唇去哄翟离:“长卿,是我,你要吃药,我喂你吃,你别咬我了好不好。”
看的赵琛发笑,这翟离明明昏的半死不活,偏生隋影儿一句话,他当真不再咬,一碗药,也算大半入了他的腹。
翟离的做法令他想起了他与辛漪颜,思念过后便是涌动的怒意,为何女人皆是如此,好生待着不知足,胁迫压制又要反抗。
影儿额间冒汗,抬手轻擦,就听赵琛淡悠悠开口:“你方才为何去延福宫?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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